賀立生整個柔和下來，他蹲下身摸了摸小兒子的腦袋。
“Daddy很喜歡，你彈的非常棒。”
裴陽聞言臉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他期待的問父親。
“那，Daddy給我的生日禮物呢。”
糟糕，忘了今天是這小子生日。
賀立生眼底閃過瞬間的不自然，他不知道裴陽的真實生日，帶去醫院時，醫生說這小孩出生應該不超過一周，於是他就把他的生日定在了撿到他的前一天。
“抱歉，Daddy忘在公司了，但我今晚訂了餐廳，吃完飯我帶你去拿好嗎？”
裴陽沒有失落，相反他知道能和父親一道出門吃飯後十分開心。
由於身體原因，賀立生每次回來兩人都是在家中吃飯，他身體虛弱，飲食需要格外注意。
現在他安了心髒起搏器，比起原先要接近常人太多，賀立生當是為了慶賀裴陽手術成功訂的餐廳，陰差陽錯下的歪打正著。
“好！”
“許姨，你快帶我去換上次新買的那套衣服，我想穿著那套衣服和daddy吃飯。”
“好好，我的小少爺，你走慢一點喲。”
被稱作許姨的傭人心驚膽戰的跟在裴陽身後，之前裴陽動不動就胸口絞痛暈倒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等裴陽身影消失在二樓轉角，賀立生撥通電話。
“給我挑個小男孩會喜歡的東西，八點前放到我辦公室桌上。”
“是買給大少爺嗎？”
“二少。”
想了想，賀立生補充了句。
“越貴越好。”
車進了城市後，裴陽一直望著窗外，臉上帶著賀立生從未見過的光彩。
“看什麼呢。”
賀立生收起手機，去同他這個了解不多的小兒子搭話。
以前不是沒試過和他溝通，但他總好像封閉著自己，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久而久之，父子倆在車上的時光便十分沉悶。
“看燈。”
裴陽頭也不回的答道。
“燈？”
賀立生跟著望去，街上的霓虹流光溢彩，每輛路過的車窗都反射著斑斕的光芒，像永不落的燈塔，放大著每個人的欲望。
“燈有什麼好看的？”
他見過太多的燈紅酒綠，這些隻是再平凡不過的景色之一。
可裴陽卻興致勃勃。
“我沒看過這麼多漂亮的燈。”
賀立生一愣，從他的視線望去，車窗外通體明亮的建築光線倒映在裴陽的瞳孔裏，裏麵充斥著鮮明的生機和活力。
這樣的裴陽是他沒見過的。
為了讓裴陽安心休養，他幾乎從來沒讓裴陽出過門，也不允許他去室外玩那些肮髒的運動。
裴陽看到最多的，就是去醫院路上時車窗外的風景。
現在想想，他對這個孩子是有虧欠的。
除了錢，他什麼都沒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