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ddy。”
自然的伸手將裴陽抱到懷中，賀立生有些詫異，這是這孩子第一次向他流露親近。
小家夥軟糯親昵，抬手環在賀立生頸上。
“怎麼了，竟然會向Daddy撒嬌。”
賀立生不禁感到新奇。
“夢到、Daddy。”
“夢到我什麼？”賀立生抱著裴陽在沙發坐下。
“一個很白，很白的地方，好冷，Daddy把我、抱起來了。”
腿上的人輕輕一個，比巴掌還小的臉上鑲嵌著對黑曜石般的眼，視線落在賀立生眼中，裏麵充斥著對父親純粹的依戀。
賀立生立刻聯想到和這個孩子相遇的場景。
世界漫天白雪，哭到嘶啞的嬰兒在被他抱起時奇異的安靜下來，他睜開眼睛，望向自己的目光就像現在一樣。
心不禁軟下一角，這事他從來沒跟別人說過，但還在繈褓的老二竟然記得。
“還有什麼？”
裴陽扮作努力的想了想。
“沒有了。”
他從人膝頭跳下，賀立生立刻緊張的伸手，心衰隨著長大越發嚴重，現在的裴陽還算靈活。
隻見人噠噠噠地走到鋼琴前，凳子對他還有些高，傭人見狀將他抱了上去。
“噗。”
吉茂忘我的趴在琴上翅膀捶台狂笑。
淡淡收回視線，裴陽向賀立生行了一個像模像樣的紳士禮。
孩子做起大人的禮儀有種特別的可愛，房內眾人都被萌的不行。
“接下來的演奏我想送給Daddy、”
“謝謝您給了我生命。”
裴陽奶聲奶氣道。
賀立生有些驚訝，兩個月前才給他找的老師，現在竟然就已經可以獨立演奏了嗎。
更讓他驚訝的是裴陽指下流暢的爬音。
是他最常聽的古典樂。
本以為會是某首童謠的賀立生坐不住了，他走到鋼琴旁，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十分認真，跳躍在琴鍵上的指尖靈動的根本不像一個孩子能做出的程度。
這首他聽了無數場演奏會，看似平淡悠揚，實則對技巧要求很高，許多跨度是一個五歲小孩辦不到的。
裴陽完美的使用和弦代替，熟悉中來又讓人耳目一新。
情緒飽滿自然，所有間隔拿捏的恰到好處，不遜於賀立生聽過的任何一場演奏。
一曲終了，他幾乎挑不出錯處，唯一能說的大概隻有後半段的力度。
首個樂章八分鍾左右，越往後裴陽明顯體力不濟，雖然他將整體和諧過渡成較輕快的氛圍，但在賀立生這種刁鑽的耳朵裏很容易找到原因。
饒是如此，也足夠讓人驚豔。
“您喜歡嗎。”
裴陽從琴凳爬下，小小的胸脯起伏著，他額頭上多了些汗，望向賀立生的眼中亮晶晶的。
就算再有天賦，他也一定為了讓我聽到這段演奏付出了很多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