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回到住所的裴言衾倒在床上,迷迷糊糊開始發熱。
他將胃裏的東西吐幹淨後沒有再吃東西,疼痛和高燒一起侵襲,恍惚間,他腦中閃過小時候的畫麵。
他們三人坐在一張溫馨的桌子上,父親問他在學校有沒發生什麼事,母親關心他在學校有沒有交到朋友,他們臉上總是掛著溫柔的微笑,臨睡前,還會輪流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這麼好的父母,卻不是他的父母。
沒關係,他不要愛,他要錢。
自從他在斐文的名聲傳出去後,沒有好學校肯要他,就算他成績足夠好,也隻能上一所普通的初中,再上一所普通的高中。
臨近畢業那年,學校裏有個人莫名其妙跑來跟他打了一架,最後對方重傷,他被開除。
裴言衾知道,這一切都拜裴陽所賜。
讓他安安穩穩讀到高三,最後在重要關頭給他致命一擊。
甚至不管他找什麼樣的工作,都會被各式各樣的情況攪黃。
側躺在床上,高熱讓裴言衾的腦子越來越不清楚,想著亂七八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昏睡過去。
他不知道接下來的幾天,才將迎來他真正的噩夢。
“陳總,請您回應一下,網傳您與City Secret的關係是真的嗎?”
“陳總,我們是社會新聞的記者,請問您對員工實名舉報您利用公司進行違法犯罪活動有什麼解釋。”
“陳總……、陳總!”
陳父在保安的開路下艱難上車,啪的一聲將文件砸到陳淮安臉上。
“看看,看看你幹的好事!”
“程子旭的舉報怎麼回事,你又什麼時候變成City Secret的實際控製人了。”
“爸,我會不會坐牢?你幫幫我,我不想坐牢啊爸、”
陳淮安六神無主的抓住陳父的手,早上警察上門的時候,他極力故作鎮定的叫來了律師,結果問完就要扣留,最後交了一大筆錢才取保候審,他出來立刻找到陳父。
“爸…我、”
陳父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爸……”
“別叫我爸、我沒有你這麼蠢的兒子。”
陳父快要被氣瘋了,出國參加趟研討會回來,底都快要被陳淮安這崽子抄完。
事情還沒有進展到最壞那步,陳父抱著一絲希望,回家後立刻聯係了他在省廳的朋友,得到的答複卻是一字曰,難。
“老林,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父在書房壓低了聲音,他原本以為是商業上的對手搞他,但在回來的車上了解情況後發現並沒有他想象中的簡單,這次動作來的又快又狠,像是有備而來。
“有人傳了證據,直接發到監管局和稅務局手裏了,你公司裏那些賬務,列得比一二三還清楚。”
“不僅這事兒,你兒子那也在查,但我看,沒什麼空子可鑽。”
“淮安那邊什麼情況?”
“你不知道?”電話那頭語氣都變了。
“我要知道就不會有今天這事兒!”
“老陳呐,唉。”
“確認他是那個違法科研機構的實際控製人了,具體我不清楚,但局子那邊掌握的證據好像挺多的,聽說最多這兩天就要下抓捕令。”
“與其問我,不如問問你兒子做了什麼。”
“老陳,作為朋友,我勸你一句,這事兒太大了,你要是信我,就走吧。”
陳父驀地跌坐到椅子上。
晚上,陳父叫來陳淮安仔仔細細,樁樁件件的將他近半年跟City Secret的對接過程告訴他,當聽到對方讓陳淮安參加內部高層會議時,陳父的眉頭皺了皺。
“除了彙報數據還有其他內容嗎。”
陳淮安想了想。
“沒有了。”
“好好想想,事無大小。”
“有次他們一個董事在工作上行為不檢,詢問了我去留意見算嗎?”
陳淮安小心翼翼開口。
陳父壓抑著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