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最後一位給寵物看完病的主人後,蕭沄又走到二樓住宿間。
挨個籠子看了看在這裏住院的小寵物的情況,給它們添了些糧食和清水。
又打掃了一下衛生,最後看了看空調的溫度。
她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將工作日誌翻出來,把新增的寵物檔案和病情情況輸入到電腦係統中。
而且特意添加了注意事項,這樣白天黃醫生來的時候就可以沒有障礙的接手工作。
這是她每天都會進行的。
沈晏寧沒有催促她。
夜晚的風從敞開的窗口吹進來,帶著一點兒莫名溫柔的心酸感。
熱鬧了一天的辦公室終於安靜下來,偌大的房間內隻有鍵盤不斷敲擊的聲音。
半晌,它也停了下來。
蕭沄活動了一下肩頸,微微一笑,“你不怕我逃跑了或者對你不利麼?沈警官。”
“如果你要走的話,早在發現檀木手串丟了的時候就會跑路了,不會等到我找上門。”
沈晏寧看著她,眼神裏是一種信任的神色,“你的心裏放不下這裏的一切和好不容易才重開的救助站。”
蕭沄聞言垂下了眼睛,表情卻已經坦然,“我不後悔這麼做的。”
“我理解。”沈晏寧點了點頭。
“那——走吧。”蕭沄站起來,走向門口。
但她又停了下來,伸出雙手,手腕相對,聚攏在身前,是一個接受審問的姿態。
沈晏寧卻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說過不想拷著你回警局的,也不必如此。”
他站起來,率先走出去。
在夜色中拉開車門,用眼神示意她直接坐上副駕就行。
蕭沄愣了愣,笑了一下。
臨關門前,她回頭看了一眼寵物醫院,伸手關閉了最後的燈管開關。
刹那間,眼前一片黑暗。
她頭也不回的上了車,將頭靠在車窗上。
黑色的邁騰平穩地啟動,熟悉的建築和街道漸漸地消失在視野中。
蕭沄眨了眨眼睛,那滴眼淚終究還是沒有落下來。
沈晏寧將人帶到看守所,才發信息給劉斐。
“已經抓到‘血色的流淚笑臉’嫌疑人,天亮後你可以提審,我有一點兒事情要去處理。”
淩晨兩點半,那邊秒回。
“?”
沈晏寧沒有回複,直接關閉手機。
他坐回到車子裏,啟動車子,打算先回家睡個好覺。
明天他要去走訪一下救助站相關的人,了解一下其他的事情。
這個世間遺憾很多,但至少在最後能夠解脫。
第二天。
長林刑偵支隊 審訊室。
蕭沄坐在椅子中,雙手放在身前的桌麵上。
她的背後,雪白的牆壁上赤色的條幅極其醒目,“法律接受申辯,但拒絕狡辯。”
劉斐和另外一名刑警坐在她的對麵,翻開記錄本。
他的心情有一些複雜。
說實話,他很難將麵前這個美麗瘦削的女子與冷血殘忍的‘血色流血的笑臉’殺手聯係到一起。
為了抓到她,他們等待了兩年,連刑偵支隊的副支隊長都換了人。
劉斐沉穩的聲音響起,“叫什麼名字?多大年紀?”
“蕭沄,26歲。”
年輕女子漠然問道,“沈警官不來嗎?”
“他有別的事情要忙,我們誰來問都一樣。”
劉斐不鹹不淡地說道。
“你從哪裏來?”
“我是長林本地人。”
蕭沄將脊背向後靠去。
“在長林做什麼工作?”
“獸醫。”
“為什麼要殺死他們?”劉斐單刀直入,沒有繞圈子。
既然她可以跟著沈晏寧回來,也算是承認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