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顯而易見麼?”蕭沄笑了一下。
劉斐皺了皺眉頭。
一旁的刑警卻忍不住說道,“你殺了那麼多人,給他們的家庭也帶去了痛苦,他們之中有的甚至還是學生,你難道沒有一點兒悔過?”
“悔過?”
蕭沄反問道,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
“我為什麼要對他們感到抱歉?
“他們的家庭、朋友、老師和同學如果為了他們的離去而感到痛苦的話,那為什麼當初在他們虐殺殘害動物並以此為樂的時候不加以勸阻和製止呢?”
劉斐皺眉,“那你也沒有權利去審判別人的,何況罪不至死。”
“你看過他們所做的事情麼?”
蕭沄平靜地注視著麵前的刑警,正義、耿直、原則性強,“你肯定沒有孩子也沒有養過寵物,警官。”
劉斐被說的一愣,“這有什麼關係?”
“所以你不會理解伴侶寵物對於他們主人的意義是什麼。”
蕭沄想了想,“或者你沒有把它們看成是人類平等的生活在這個地球上的生靈。
“它們也有感情,也有痛覺,會生氣難過,也會安慰陪伴。
“就和人類兒童三四歲的年紀一樣,它們有它們的思維模式和表達方式。
“所以,你說那些人渣在虐殺它們的時候,想的是什麼?”
劉斐啞然,他確實沒有看過那些視頻。
但是他記得沈晏寧那幾天臉色一直都很難看,有一種蒼白的虛弱感。
“確實有這樣的研究,他們之所以虐待貓咪是因為貓咪的叫聲和五官都十分類似小嬰兒。
“這會讓他們施虐的過程中感到支配的快感。”
沈晏寧推開審訊室的門,走到刑警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先出去休息一下。”
“好的,沈副。”
刑警站起來讓出位置,走出去關好門。
沈晏寧將手上的筆記本電腦放在桌子上,從容坐下,“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施虐者不會再從虐待動物方麵得到快感,會選擇更大的目標,比如說真正的兒童,少年和成年女性。”
“你們刑偵警察也會學犯罪心理學麼?”
蕭沄挑了一下眉。
“當然。”沈晏寧麵不改色。
但是年輕的女子瞥了一眼劉斐,意味深長。
“你——”劉斐被看得心裏十分不痛快,幾欲發作喊出來,卻被沈晏寧伸手攔住。
刑偵支隊副支隊長輕聲問道,“蕭小姐,你在殺完他們後,有沒有得到了你預想中的快樂和解脫?”
蕭沄看過來,貓似的眼睛動了動,沒有回答。
她確實沒有感覺到快樂,相反,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她會看見他們血淋淋破爛爛地站在自己的對麵,手裏還攥著不同花色的小貓咪。
每每被驚醒,她隻能感覺到更加強烈的恨意和悔恨。
而這恨意和悔恨隻是衝著自己,為什麼沒有能夠救得下那些小生命呢?
她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清秀的麵孔泛起不正常的潮紅。
蕭沄的手絞在一起,越絞越緊,但心中那股無法紓解的感情卻要噴發而出,想要找個缺口發泄。
她猛地低下頭,咬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沈晏寧快步上前,阻止蕭沄更進一步傷害到自己,“劉斐,看她包裏有沒有藥。”
劉斐從怔忪中反應過來,翻找蕭沄的包,裏麵果然有一個白色的藥瓶。
他把藥倒出來,擰開桌麵上的礦泉水瓶蓋,正要喂下去,卻被沈晏寧攔住,“等等!”
“?”劉斐停住手,詫異地看著他。
“她這明明是躁狂症的表現,為什麼藥卻是抗抑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