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鎮上給他開個大點的私塾,招幾個夫子,讓他做私塾長,說出去他也有些臉麵。
這幾年再讓他努力努力,說不定也還能考個秀才,到時候家裏有個名氣大的私塾,他至少也能當個有名望的鄉紳,這輩子也就值得了。”
周父說到這裏看向周禾苗,周禾苗點點頭,“父親想法很好。”
周父看著她,還在等她下文,周禾苗也一臉無辜又疑惑的回視他。
一時沉默。
周父沒想到周禾苗隻說了這麼一句話,就沒了。
他有些尷尬,隻得繼續自己接上,道:“隻是開個大私塾要不少銀子,家裏拿不出那麼多銀子。”
周禾苗點點頭,道:“那父親打算怎麼辦?不開了?還是開個小的?”
周父一噎,他懷疑他大女兒在裝傻。
“開自然要開的,為了你哥的未來著想,為父是希望你能幫你哥哥一把。”
周禾苗抿唇不說話。
說實話,她此刻心裏很不舒服。
不說她本身對原身的生身父母以及親人沒什麼感情,就說周家人來這幾天,沒人關心過她一句話。
哪怕此刻她大著肚子,滿臉倦容,她就不信這三人都看不出來,可沒有一個問她一句是不是困了倦了,還是身體不舒服了。
這幾天,周家也沒有一個人問她懷孕時有沒有受罪,甚至沒人問她懷了幾個月了,什麼時候生。
真的一句都沒有。
她原先還擔心她與原身性格不同會引起懷疑,但是現在她覺得她想多了。
好似根本沒人發現她有什麼不同,他們並不關心她的一舉一動。
住在郭家這幾天,除了第一天喜宴結束後,她過去與他們打招呼,周父跟她打聽青雲作坊的事之外。
之後的兩天,除了平時一日三餐碰個麵,打聲招呼,便再無其他交流。
直到今日,他們有事才來找了她。
從進門到現在,對她關心的話一句也沒有,隻一個勁的讓她幫忙。
她現在有些同情原身了,原以為是個被寵壞的秀才千金,如今看著卻是個被忽略缺愛的可憐蟲。
這種隻有索取,沒有關愛的家人,說實話,她不想幫。
“父親應該知道,郭家現在是我婆婆掌家,我手裏頭並沒有銀子。”
周父自然知道郭家現在是李婆子掌家。
而且李婆子出了名的摳門,性子也是個潑辣厲害的。
他女兒雖也是個厲害的性子,卻應該也很難從她手裏討到便宜。
他循循善誘道:“我知道你手裏頭沒有銀子,但是你相公都是舉人了,隻要他開口,你婆婆還能不給?你也說了你現在與郭禮的感情很好,現在又懷著郭家的血脈,隻要你吹吹枕邊風,郭禮還能不依了你?”
“砰!”周父話才落,屋門砰的被人大力推開。
他嚇了一跳,轉頭向門口看去,看見進來的竟然是郭禮,想起他方才說的話,應該被郭禮聽見了,頓時尷尬得麵色通紅。
身為夫子,卻唆使女兒用媚術,吹枕邊風這樣的話都能對著女兒說出來,還翩翩被學生聽到,他感覺自己樹立起的正直無私的夫子形象在那瞬間轟然倒塌。
讓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讓他強撐著坐在原位的唯一信念就是他選擇性相信郭禮沒聽到他方才的話。
“女,女婿回回來了!”他紅著老臉磕磕巴巴的和郭禮打招呼。
“嶽父。”郭禮板板正正的給他行了一禮。
又對著周母行了個半禮,卻沒有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