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
下沙灣外灘邊的一處鄉道上,停靠著一輛黑色的奧迪A4。
車裏坐著一個精瘦的中年人,穿著一身得體的唐裝,看起來精明幹練,他此刻正在閉目養神。
車外,一個瘦瘦高高,戴著金絲眼鏡的年輕人正舉目四望,時不時還拿起腕表看一下時間,好似在等待著什麼人。
過了一會兒,一輛桑塔納緩緩從道路盡頭駛來,麵對麵停靠在了奧迪A4的麵前。
一個穿著黑色皮衣,精明幹練的中年人氣勢洶洶地從車上下來,快步走到了奧迪車前,坐了進去。
“來了!”
趙立冬微微睜開眼睛:“找你辦件事兒。”
“什麼事?”
“徐漿的事兒你怎麼看?”
曹闖微微皺眉:“板上釘釘的事兒,幫不了。”
“我已經答應了徐漿送他走。”
“你想讓我送他出城?”
“當然!”趙立冬笑道:“這事兒我想過了,非你莫屬。”
“我盡力試試。”
“我會幫你!”趙立冬笑著拍了拍曹闖的肩膀:“孟德亥過不了多久就會被調任了,他那個位置缺個合適的人選,你覺著誰合適?”
“保證完成任務。”曹闖口風一變,風風火火的就準備下車。
“別急!”趙立冬接著說道:“徐漿這個人心眼細,嘴巴大,我要他永遠閉嘴,能做到嗎?”
“能!”曹闖從兜裏摸出黑匣子,哢嚓一聲就上了膛:“徐漿的命,我收了!”
“好!”趙立冬很是滿意地點頭:“我會在表彰大會的時候,把全市的遊俠都召集到禮堂來,到時候你開車去接徐漿,順便送他走。”
“明白!”
…
夜深,便利店門前。
“你怎麼了又來了?”
便利店老板娘見到徐漿是一百個不開心:“你就不能去其他地方打電話嗎?”
“閉嘴!”
這一次,徐漿冷冽的氣場一開,直接就讓老板娘訥訥無言,不敢再多說話了。
隨後就見到徐漿一屁股坐到小板凳上,撥通了電話:“喂,領導,是我,小徐,托您辦的事兒辦的怎麼樣了?”
“搞定了!”
電話那頭的趙立冬說道:“明天我會舉辦一場表彰大會,把全市的遊俠召集過來,到時候派人去接你,把你平安送出去。”
徐漿吃了一顆定心丸:“好的!謝謝領導。”
“你這樣!”趙立冬接著說道:“你把地點給我一下,我好派人去接你。”
“這個…沒必要了吧!”徐漿又不傻,說道:“給我搞輛車就可以了,我可以自己出去。”
“你確定自己一個人出得去?”
“嗯…”徐漿猶豫了,他倒還真不確定自己一個人能不能出得去。
“別傻了,你要真有能耐出去,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求我了。”
電話裏的趙立冬說道:“你報個地方,我找人給你送點錢過去,再給你準備一個新的身份、你到時候先去趟棒子國,做一下手術,整個容,改名換姓,避過風頭之後再回來,我往後還需要用到你。”
徐漿卸下了自己的顧慮,想了想,報出了一個地名:“下沙灣,老鋼鐵廠。”
“好,明天下午四點半,你在老鋼鐵廠等著!”
“好的。”
掛斷電話之後,徐漿長出了一口氣,‘終於可以出去了,不用再睡天橋底下忍饑挨餓了,老子要改名換姓再殺回來,京海,你等著我,我一定還會回來的。’
想到這兒,徐漿的鬥誌又重新燃燒起來了。
眼見徐漿起身,準備走的時候,便利店老板娘開心的都快跳起來了,她是寧可不要徐漿的電話費,也不想見到這凶神惡煞的瘟神了。
正彈冠相慶,笑嘻嘻地跟人在背後說徐漿壞話的老板娘臉色驟然一僵。
“你…你又回來了?”
她是完全沒想到徐漿竟然這麼快去而複返。
可徐漿看都沒看她,依舊跟前幾次一樣,坐在小板凳上撥打著電話:
“喂,泰叔,是我!小徐。”
“都說了,我不認識什麼小徐,我隻知道徐老板。”
電話裏的陳泰語氣仍舊刻薄,很明顯仍然是對徐漿有怨氣。
“泰叔,我知道您有氣,我也是年輕不懂事,給您添麻煩了,在這裏跟您最後道個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