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很是愜意地把玩著茶杯蓋,對於丞相府後宅的那點兒事兒,看似沒什麼興趣。
連洲遠一個人說了半天,發現壓根沒人回應,心裏頗有些不是滋味兒。
下意識想端著丞相的架子發火,卻又意識到對方根本不是丞相府中那些唯他是從的下人。
這個女兒自從嫁入了皇宮,就仿佛變了個人一樣。
再也不是他熟悉的那股子唯唯諾諾的樣子了。
也許,這才是她真正的性子。
從前隻是做戲給他看?
“綰綰,你是不是也覺得為父這件事做錯了?”他的語氣突然軟了下來,身板放鬆地靠在椅背上,望著窗外的方向。
“可我隻是想要個兒子,連家的香火不能斷。”
連翹輕笑反問:“父親,你是覺得連家有皇位要繼承嗎?”
連洲遠整個心揪起來,下意識看向四周。
還好。
宮人都退了出去。
沒人聽到這般大逆不道的話。
“綰綰,慎言,即便你如今貴為太後,也不能拿皇位來開玩笑,小心玩火自焚。”
連翹不以為意:“我說的有錯?”
她想著原劇情中連家的結局,有心提醒了一句,“若想讓連家長盛久衰,這香火就必須斷。”
連洲遠下意識擰眉:“香火斷了,還如何長盛久衰?”
“女子就不能將連家發揚光大?父親,你已是丞相之位,權柄在握,沒有繼承人,才能讓皇家打消了對你的忌憚,否則,別說長盛了,怕是等不到皇上親政,丞相府就得成為朝堂爭鬥,各國謀算的犧牲品。”
連洲遠渾渾噩噩離開了靜安宮,直到出了皇宮大門,看著繁華的街道,才猛地回神。
回頭,雙眸圓睜,瞪著皇宮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這個女兒,什麼時候對朝堂局勢看的如此通透了?
“相爺。”小廝牽著馬車,在一旁候著,“相爺,可是有什麼不妥?”
連洲遠深呼一口氣,沉聲道:“回府。”
……
皇宮內,連翹在連洲遠離開後便去了勤政殿。
“兒子,如妃的事情你怎麼看?”
這會兒勤政殿裏除了小元子沒有外人,連翹也就沒有那麼多顧忌。
陸星野已經派了玄衛去查,可是還沒有結果。
他垂著頭,悶著不肯吭聲。
連翹輕歎一聲,走過去,把他抱在懷裏。
啵!
“不過是個棄妃,死了就死了。”
【看來背後的人狗急跳牆了,這一舉動除了殺人滅口之外,還是給星星的震懾,這是欺負她兒子沒人護了?】
“乖,這些糟心事兒母後來處理。”
自認把陸星野安撫好了,連翹叮囑小元子必須隨侍在陸星野身邊,不能輕易離開,這才回了靜安宮,並把三位攝政王都傳召進宮。
“微臣參見太後娘娘!”
梁太傅、沈長纓和賀岩庭悉數跪地。
尤其是賀岩庭,頭俯的最低,骨子裏散發出的一絲敬畏讓另外兩位攝政王很是不解。
什麼情況?
殺人魔居然也會害怕?
是他們的錯覺嗎?
連翹坐在上位,冷眼打量了過去,故意停頓了半晌,才緩緩開口:“平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