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死了,然後遺書也被毀了。那麼沈玉珊就能捏著這件事情,永遠不被人知道。而郭氏的死,也就真真正正的是“病故”了。
隻可惜,沈玉珊沒想到的是,那信,她早就讓人好好的收起來了。如今放在外麵的……是一封偽造的。怕的就是有人用法子弄去銷毀了,到時候死無對證。同樣收起來的,還有一份證詞。一份至關重要的證詞。
不過現在麼……既然想通了這一點他,她也不介意逗逗背後著急上火的人了:“隨後我寫一封信,你們送去驛站。送去給我父親。對了,記得動作大些,務必讓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這封信,能幫著她試驗出,到底是她的猜測是不是對的。
沈玉闌向來就是個行動主義的,所以當下她就立刻讓人磨了墨,寫了信,特地多寫了些話,厚厚的一大疊裝在信封裏,看上去倒是很有架勢。無心的人隻會覺得這封信未免內容太多了些,有心的人……怕是會想,是不是裏頭還有另外一封信?
這頭剛讓人大張旗鼓的將信送出去,那頭林媽媽卻是被領著進來了。
沈玉闌見林媽媽皺著眉頭,便是知道怕是事情有些不好,當下心裏也是微微一沉,旋即又是惱怒——對方一次次的接觸她的底線,實在是讓人忍無可忍。
縱然沈玉闌讓林媽媽免禮,可是林媽媽還是遵從本分行了禮,這才恭敬地坐下說話。
“秦嬤嬤的兒子兒媳婦昨兒來了一趟,說是要接走秦嬤嬤,想回去孝順著。”林媽媽也沒什麼可以彎彎繞繞的,坐下之後便是開門見山的直接言道:“我瞧著那樣子,一臉急切卻不帶多少關心,甚至有些不管秦嬤嬤死活的樣子,隻求帶人走,也就沒讓——不過今兒又來了。還大吵大鬧一回,說什麼我們故意阻攔他們天倫之樂。說我們沈家黑心肝,要人做一輩子的活。”
林媽媽住的宅子雖然是依附著沈家的,可以說就是沈家裏分割出來的一個小院落,可是林媽媽卻是早已經不是沈家的奴仆。而且周圍也還有別的鄰居——這樣一鬧,可想而知林媽媽的為難。也怪不得林媽媽一副眉頭緊鎖的樣子。
沈玉闌還知道,林媽媽最近張羅著給兒子說親,正是要緊的時候。若是因為這個壞了親事,那就是糟心的事情了。
“這樣,您將秦嬤嬤送到我這裏來吧。就說秦嬤嬤病重——需要上好的藥材,所以隻能求了我。”沈玉闌斟酌片刻後言道,隨後又冷笑:“再來要人的話,隻管讓他們上我這裏來。我倒是要看看,是怎麼個撒潑耍賴法。”
她是打算好好會一會對方了,這之前怎麼不接?偏偏這個時候去接。背後是有人還是怎麼的?
林媽媽一臉羞慚:“是我辦事不力了。”
“是我連累媽媽了才是。”沈玉闌歎了一口氣,讓廚房撿了一匣子的點心給林媽媽帶回去吃:“不是咱們這裏的作法,拿回去嚐嚐,就是擺著待客也是好的。”
林媽媽謝了恩,這才回去了。當天下午就打點好秦嬤嬤送過來。沈玉闌將秦嬤嬤安排在後院一個小院子裏,也不讓府裏太多人知道,又撥了兩個小丫頭服侍著。
說實話,經過小半年的調養,秦嬤嬤倒是壯實了不少,雖然宿疾仍舊沒去,可是卻也好了大半兒。如今也能自己走了,還朝著沈玉闌惴惴不安的行了禮。
沈玉闌見了,不由得翹了翹唇角:“這麼多年過去,秦嬤嬤倒是還記得怎麼行禮。可見是個有規矩,懂規矩的。”
就這麼一句話話,卻是顯然讓秦嬤嬤有些個坐立不安了。
她看在眼裏,也不多說什麼,就讓人帶下去了——且讓秦嬤嬤不安去,又何必解釋太多?主子對奴才,隻需要發號司令,不需要解釋。況且,讓秦嬤嬤自己去琢磨琢磨也好。指不定……就琢磨通透了,許多東西都看開了,也願意告訴人了。
除卻秦嬤嬤之外,李氏那頭也是受了一番驚嚇——雖說傳回來的話模棱兩可的,可是卻也聽得出來出了什麼事情。
如此一來,沈玉闌自然也就越發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樣大的手筆,則樣強橫的姿態,可不是沈玉珊才會有的麼?
不過這事兒不急,反正遲早對方都會露出馬腳的。現在,還是要趕緊幫著常家那頭將事情美滿的處理妥當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