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籠罩的荒野,宋軍的火把整齊顯現出方陣,緩慢勻速地向蒙古軍營寨移動,火把在距離塢壁數百步地方停下來,一小部分宋軍兵士高速跳躍著向塢壁大門移動,從速度和上下跳動的形狀,很容易地判斷出這些兵士大多是輕裝前進,夜襲敵營的兵士大多是精心挑選的,因為古代不少人患有夜盲症,在黑暗之中作戰極為不利。
領軍將領帶著一眾兵士潛伏在蒙古軍不遠指出,低聲對左右下令道:“給我放箭,三輪過後,全軍全力衝殺。”
“遵命。”
箭雨呼嘯而來,幾十名蒙古軍護衛如同狂風下的茅草般被射倒在地,而尚未死去的蒙古軍咬緊牙關,勉力支持,不斷向後退去。
宋軍全軍殺上,幾個兵士向前全力推動,營寨的大門被緩慢打開,徐徐向內推去,宋軍全軍殺入,不斷連續的傾力搏殺,兩軍相互搏殺,喊殺之聲震天,眾兵士手腳簌簌發抖,肺裏的空氣已被榨幹,散亂起來各自為戰,兩軍兵士都大口喘氣著,怒視著對方的兵士,最簡單,最直接的殺戮在戰場之上不斷上演。
而正在兩方兵士酣戰之時,忽然劈裏啪啦的弓箭聲音響如戰鼓,密集的箭矢傾瀉而下,中箭者甚多,兩軍避無可避,盡可能的將對手殺死,用對方的身體作為肉盾,阻擋密集的箭雨,宋軍夜襲蒙古軍營寨看來已被早已識破。
宋軍避過密集的箭雨之後,急忙朝著後方敗退而去,好在宋軍的戰甲頗為強悍,針對蒙古軍箭矢威力的抵消,並未造成多大的傷害,倒是蒙古軍自己損傷不少,本來以犧牲己方兵士換取宋軍大量傷亡,奈何宋軍棋高一著,讓蒙古軍的策略完全成為了空談。
自從數月以前,宋軍強勢入駐遼境以來,雙方不斷上演劫營,偷襲,伏兵,陷阱,兩軍都使出渾身解數,欲將對手置於死地,數月以來,不知有多少兵士長眠於戰場之上,從最初的悲痛到後來的麻木,戰場之上唯有機械式的衝鋒,殺死敵軍,或是被敵軍殺死,在這樣的強壓狀態之下,對所有兵士的心理都是一種嚴酷的考驗。
趙諶與逐將在大帳之中,就當前的形式展開討論,不得不說,蒙古將領哲別等人著實有一手,當得知宋軍進入遼境之後,立刻抽調兵力,繞開遼國的重兵把守之城,在一處宋軍前來的必經之路上法器突然襲擊,雖然蒙古軍人數不多,也並未騎乘戰馬,可以說是失去了全部的優勢。
但蒙古軍很好的抓住了蒙古軍勞師以遠的契機,給宋軍前鋒部隊造成巨大的壓力,士氣一度開始低迷,直到趙諶到來之後才有所好轉,蒙古軍見無法繼續深入,居然壯士斷腕般的下了決心,將奪去的數座城池讓了出來,不過全部弄塌了城牆,哲別很清楚宋軍善於城市攻堅,若是蒙古軍放棄擅長的機動戰術而是跑去守城,那和找死無異。
蒙古軍完全改變了作戰戰術,在廣闊的土地上,隨機構建屯兵的兵寨,但並不會駐紮過多的兵士,而是周圍遙想防守,作為掎角之勢,更何況有大量的蒙古騎兵在周圍遊曳,宋遼軍隊根本無法前去,而深夜時的夜襲便成了南下這些營寨最好的辦法,當然是互有勝負,宋蒙兩軍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而遼國反而有了自己的打算,在與宋軍配合時多有提防,對於配合完成的進攻任務也多有拖延,造成貽誤戰機,其實麵對曾經本是敵軍的宋軍,遼軍兵士本能的有種反感。
趙諶此時根本來不及顧忌這些細節,雖然延後發兵,但現在依然被蒙古拖入戰局之中無法自拔,正如曹俊青所料,宋軍進入遼境之後定然會步履維艱,現在趙諶終於明白,在遼人心中,蒙古是狼,宋人是虎,別驅虎吞狼,最終虎再強居此地,但現在戰局已經到了關鍵時刻趙諶根本無法抽身離開。
蘇日安宋軍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蒙古軍的士氣完全被宋軍抑製,雖然蒙古軍戰鬥力依然極強,但已無當初的銳氣,而不斷從全國抽調過來的兵力不斷往遼國邊境之地聚集,最新研製的火器,鎧甲,兵刃也不斷運來,在戰場之上,宋軍的傷亡的陣亡率越來越低,勝利的天平逐漸朝著趙諶這邊傾斜,而最為危險的是,這一特征並未被蒙古將領所察覺。
趙諶久居遼國之地,已有數月,一直以來,趙諶隻是想要借助遼國的壁壘抑製蒙古軍,奈何遼國對大宋的提防遠遠超過了蒙古,這也難怪,誰讓宋軍戰鬥力如此強悍,越是危險的勢力,就算是同盟也是潛在的危險,趙諶逐漸也下定了決心,完全拿下西遼,再將西遼交給蜀國公主,趙諶心中歎息,想要控製西遼,必須迎娶蜀國公主,這是必要的條件,隻有這樣一場政治婚姻,趙諶才能完全控製西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