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製於科學和技術的限製,朱祁鈺沒有金手指造不出長途通訊設備,一切隻能借助於鷹、鴿、光等眼下可用的手段傳遞消息。
從大明本土傳遞消息來到天竺,這中間隔著洋跨著海,別說鴿信不保險了,就算是可以用鴿信現在也隻能單方麵傳遞消息。鴿子必須在一個地方待到兩、三個月以上才會有“家”的認同感,才會從其他地方飛回家裏來。眼下,這才攻進天竺,鴿子隻會單方麵飛回到大明本土去。
王偉並不直接受朱見深的成化朝廷領導,必然沒有拿到朝廷的第一手資料。那麼西域可能有變不是靠從商賈那裏獲得的消息就是已經過朝廷遲延再傳遞到他那裏的信息。經過這麼一番周轉、折騰,再傳到朱祁鈺的案台前都已經不知道耽誤多少事情了。
兩線開戰對於大明來說不是不可以,隻是天竺的戰線拉得太長,一旦陷入僵持階段容易引發變數。
真要論起來還是中國人心太善了,隻想同化、融合其他民族,要是都學學盎撒人、羅刹人的套路,每到一地就將當地的居民直接殺光,殺不完的全都驅趕掉,然後遷徙自己民族的人口掌控那片土地也就不會再有什麼後遺症了。
比較起殖民,還是植民更簡單。把原本的土著居民都給埋進土裏去,植民工作就算完成了。當年盎撒人就這麼對待美洲大陸上的土著的,羅刹人也用這一招打下來了一個偌大的帝國。
這麼一比起來,成吉思汗根本就是個弟弟了,至於漢人,那就更不行了。中原王朝從古到今再到之後也隻不過討伐不臣然後就班師回朝了,根本不太會對偏遠、貧瘠的土地有任何興趣,更不會對蠻夷有什麼想法了。
隻要這些蠻夷懂禮數,知道尊敬天朝上國,能夠納貢稱臣就足夠了。他們的土地和人民,我們堂堂中國可沒興趣染指——沒由頭的壞了上國的名聲!
“來人,傳陳洪範,就是那個隨扈的犯官之後陳洪範!”
陳洪範,犯官陳汝言的兒子。
作為多少了解一些曆史的朱祁鈺當然沒有讓便宜大兄朱祁鎮有奪門複辟的機會,也沒有給奪門之後接替下獄的徐有貞成為兵部尚書的大貪官陳汝言任何機會。
早在陳汝言在大同犯事之後就被朱祁鈺給擼了個一幹二淨,甚至以陳汝言為榜樣告示天下——凡貪腐官吏三代不得為官。
後世有一個很有趣的情況,貪官年年抓,月月抓,上到國部級下到村、居委,無論貪腐金額數以億萬計還是給國家、社會造成多大損失都堅持“慎用死刑”的原則。
如果某個貪官被斃了,民間提起來不是拍手稱快反而是更多的懷疑,這莫不是又拎出來一個不同派係的餘孽出來給宰了?
嗬嗬,公信力就像是跳無底洞式下跌,無論官家做什麼事情老百姓都沒興趣看表演了。
深知貪官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震懾百官的朱祁鈺隻是將陳汝言罷官、抄家也是看在大明朝實在缺文化人的份子上給他留了條活路,一些被罷免的官員即便自知沒有起複的可能性也還會托人走門路想給自己的子侄求個出路,陳洪範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