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坐在土堆旁，閑聊。
雖道不同，但兩人卻依舊是多年的道友，話題很多。
申公豹每每提及商與西岐，薑子牙就選擇沉默，然後另起話題。
“子牙兄，當日初心的，忘了嗎？”申公豹透過篝火，凝望著薑子牙飽經風沙滄桑的麵孔。
薑子牙目光有些閃躲，並不敢直視申公豹。
“連西岐都擋不住大商銳利兵鋒，區區羅刹海市便能擋住？”
薑子牙依舊沉默。
薑子牙人間曆練數年，怎會不知西岐氣數已盡？
但薑子牙卻不願深想，準確的來說，主動的自我麻痹。
無條件的聽從老師吩咐，老師說西岐氣數未盡，那便未盡。
任憑申公豹怎麼說，薑子牙都是無動於衷，不接話。
“唉。”申公豹微歎了一口氣。
拋開立場不談，薑子牙絕對是刷經驗…呸…好大哥。
奈何，太過愚忠。
薑子牙望著篝火癡癡的失了神。
篝火劈裏啪啦。
“公豹賢弟，此地亦為人族後裔，西岐遺民……再者此地人族生活困苦，缺少糧食，缺少食鹽，缺少衣物，為兄實不忍心……”
申公豹無奈搖頭，“子牙大哥當真覺得羅刹海市是西岐遺民？”
“不然呢？”
“子牙大哥難道就絲毫沒察覺到不對勁？”
薑子牙神情一愣，“此地……此地…以醜為美…與人族九州不同……”
“也罷，今日便帶師弟解開謎底。”
申公豹衣袖揮動，兩人飛至九天雲海。
此刻，月明星稀，皎月如華。
薑子牙向下望去，仔細凝視，依舊未察覺異常。
而申公豹雙眸則是附著一層玄光，破妄法眼打量著羅刹海市。
“陰陽結精，水靈顯形，靈光水攝，通天達地，破妄真形。”申公豹單手一指，薑子牙雙眸上亦附著一層玄光。
再向下望去，哪裏還有皎月如華，僅能看到黑氣環繞。
底下羅刹海市人族，哪裏還有白天的精氣神？臉色鐵青陰翳，仿若行屍走肉。
薑子牙睜大了雙眸，滿臉驚駭，“公豹，那是什麼？”
申公豹麵色凝重，盯著黑氣沉思許久。
這黑氣與劫氣煞氣還有些不同。
申公豹猜測這是黑氣是負麵情緒。
負麵情緒囊括許多，貪、嗔、癡、憤怒、焦慮以及痛苦。
一個更大膽的猜測，這負麵情緒來源於天道。
天道有常，不為洪荒生靈所左右，按照規則，至公而行。
而天道產生了私心私欲，便會產生負麵情緒。
而天道為了不受規則排斥，便需排出負麵情緒。
正負相反，洪荒萬靈覺得美的事務，在負麵看來是醜，覺得是正確的事，再負麵看來是錯誤。
這便是所謂的陰陽顛倒，混淆正負。
申公豹很難與薑子牙解釋清天道之事，給小學生講大學微積分，這不是開玩笑麼。
申公豹換了個說法，“子牙，你看著羅刹海市像不像昆侖山玉虛闡教？”
“教義是為萬靈闡述真靈，教化萬靈，而實際上卻是在混淆黑白，顛倒對錯。”
薑子牙神情呆滯的望著底下的羅刹海市。
“它們…絕不是西岐後裔…可老師為什麼說它們是西岐後裔呢？”
申公豹拍了拍薑子牙的肩膀，歎氣道：“小老哥，還是太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