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鋒知道,她一定會去,他抱著懷中的劍,倚著門,靜靜的看著門口,等著桑蘺出來,他知道她要去拿的兩樣東西,和這院子一樣,沒什麼變化,幾乎每日都是這樣,曬滿草藥。
桑蘺出來了,她身上背著藥箱,臉上戴著一個白色的麵具。
果然,和往常一樣。
桑蘺緩緩走到冷鋒麵前,“冷少俠,久等了。”
“姑娘快些走吧,別讓少主等久了。”
“好。”
冷鋒在前麵走,右手拿著劍,桑蘺背著藥箱,兩人走過東邊的草藥地,沿著村落一直往北邊走,一路上一直有人不停的議論著桑蘺,冷鋒看了一眼桑蘺,臉上的麵具讓人看不見她的表情,她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一樣,也許她已經習慣了。
走到北邊的盡頭,是一處高高的台階,台階上麵正中的位置是雲霧殿(城中舉行會議,商量大事的地方),東西兩邊則是城主沐承天和城主夫人蕭雨冰,以及各位少主們和小姐的住處,靠西邊是沐城主大女兒沐飛雪的住處,東邊則分別是大少主沐白羽和二少主沐少風的住處。
走過長長的的台階,往東北方向走,便來到了沐宸羽的住處,站在門口,桑蘺抬眼便看見了房屋正中央,伏在書案上一動不動的沐宸羽。
“少主,人帶到了。”冷鋒向書案上的人行了個禮。
“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冷鋒隨後便退了出去。
“幾日不見,你倒是忘記禮數了,要不要?我再找人教你一遍?”
桌案上的人仍然一動不動,但說出的話卻讓桑蘺莫名的害怕和緊張。
他把“教”這個字咬的極重,桑蘺明白他是在故意提醒自己,不要忘記以前受過的痛苦。
“桑蘺不敢。”桑蘺朝向桌案上的人行了一個禮。
“過來。”沐宸羽扶著桌子,支起胳膊,坐了起來。
沒有任何遲疑,桑蘺緩緩走了過去,跪在了書案左邊的蒲團上。
“少主,請伸出右手。”桑蘺從藥箱中拿出一個脈診,放在了桌子上,又拿出了一方手帕,放在了桌子邊上。
沐宸羽伸出了右手,放在了脈診上。
“少主哪裏不舒服?”她始終不敢看他,哪怕是抬起頭。
桑蘺摸著沐宸羽右手的脈搏,麵露難色,脈搏極其薄弱,脈象不穩,肌膚卻異常的發燙,莫不是中了一種極寒的武功,內裏寒冷至極,體表才會不斷發熱,來抵禦身體內部的寒冷。
“少主,給。”把完脈後,桑蘺將桌邊的手帕遞給了沐宸羽,卻仍然不敢看他,隻等著他取走手帕。
這是他的一個習慣,每次桑蘺給他診完脈,他都會用桑蘺的手帕擦擦手和手腕,她知道,他嫌她髒。
桑蘺第一次給沐宸羽診治的時候,沐宸羽撕下她衣服裙角的一塊布,斜著瞥了她一眼,隨後擦了擦手腕,那種冷漠和厭惡的眼神,桑蘺至今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