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舒示意她放到一邊。
娟放下籃子,又稟報:“還有,孫府派了管事婆子來探病,蘇媽媽正在偏廳招待茶水。那管事婆子要親眼見了姐才能放心。”
青舒不解,“孫家,哪個孫家?”
娟一向是大大咧咧的,直來直往,並不怵過去的古青舒。如今換了靈魂的古青舒又沒什麼道,隻要她把份內的事情做好了就成,於是話更沒了顧及,“是準姑爺的府上。那婆子的樣子真凶,話還陰陽怪氣的,也就蘇媽媽好脾氣,笑臉相迎。”
青舒聽了,眉頭皺的死緊,口氣漸冷,“告訴管家,派人將孫府派來的人盯住,別讓他們在府上隨便亂走,事情辦妥了讓他馬上來見我。蘇媽媽也要叫來。”
娟不敢耽擱,答應一聲轉身飛快地跑出去。
聽到傳喚,蘇媽媽來的也快。
青舒也不跟蘇媽媽兜圈子,直奔主題,“孫府派了管事婆子來探病?”
蘇媽媽話回的心,“是,姐。”
此刻青舒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隻有管事婆子,主子一個也沒來?”
蘇媽媽:“是,姐。”
青舒輕哼一聲,“那管事婆子都了什麼?”探病?騙鬼去吧!
蘇媽媽臉上不由得帶了怒色,便挑揀著重要的地方了。
孫府派來的管事婆子姓孫,進門便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不停拿話擠兌古府窮酸,直言古府待客的茶水連他們孫府的下人都喝不下去等等。再有,趾高氣揚地給了蘇媽媽兩個選擇。要麼將她帶來的大夫和婆子請到後院,給古青舒把平安脈、查驗女兒家的身體;要麼把古青舒請到前邊來,讓大夫和婆子給古青舒請脈、查驗。
做這些,無非是有許多關於古青舒的難聽話傳到了他們孫府主子們的耳朵裏,他們孫府是有頭有臉的人,他們孫府娶的新娘子必須是清清白白的姐,他們孫府娶的新娘子必須是健健康康的,進門就得給孫府添白白胖胖的新丁。
聽完蘇媽媽的講述,青舒柳眉倒豎,怒火中燒地起身,杏眸中射出懾人的寒光,“孫家,欺人太甚。”
蘇媽媽大驚,“姐……”
娟一直沒有離開,蘇媽媽前半部時,她就聽得張大了嘴巴,到了後邊,怒紅著臉,握緊拳頭,“姐,那婆子太不是東西,奴婢這就去揍得她半死,為姐出氣。”著,就要往外衝。
蘇媽媽眼快、手快,一把拉住她,“哎呦,你個不懂事的丫頭,你可不能亂來,這不是添亂嗎?”
青舒不由得詫異,前主雖然在兩年前買下了賣身葬母的娟,卻並不親近娟,隻讓娟在院中負責粗活、雜活,並不讓近身伺候。不僅如此,前主哪心氣兒不好了,在鎖的煽風點火下,還會拿娟當出氣筒,責罵她是家常便飯,關她柴房不給飯吃也是常有的事,打得她皮開肉綻的事也幹過那麼一回。難道她都不記仇?
娟氣鼓鼓的,“姐,那婆子太可惡,您隻管吩咐奴婢,奴婢一準兒收拾了那婆子。”她身體粗壯,性格憨直不,還是有名的力氣大。真要她去收拾一個婆子,肯定能成。
青舒回神,靈機一動,握緊的拳頭不由的鬆了,“蘇媽媽,管家何在?”
蘇媽媽忙回道:“在姐院外侯命。”
青舒一臉深意地看了眼怒容不減的娟,“去請管家進來。”
娟應了一聲,很快請了管家進院。
古強站在外間的門外,“姐。”
青舒隔著掛在門上的輕紗門簾與他問話,“管家,孫府管事婆子欺人太甚,侮辱我事,侮辱我古府事大,我欲懲治那婆子,可有錯?”
古強一直隱忍著的火氣不由的淡了幾分,“姐無錯。”孫府今日所為,實在是將人欺負到了底。他一知道孫婆子的來意,便有殺人的衝動,靠僅存的狼勉強壓住了火氣。如今聽聞姐要懲治孫府婆子,他心裏有絲安慰,覺得姐終於開竅懂得如何處理這種事情了。
青舒目光一閃,麵帶悲色,“管家,自爹走後,我們便失去了強力依靠,全憑你們夫妻支撐著才堅持到今日。過去是我太任性,以為比著別家姐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有機會攀附名門貴族,嫁入背景雄厚的世家,可以靠著夫家重震我們古府風光。死過一回,我徹底地了悟,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