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舒的一番言論,讓蘇媽媽與古強的身體均是一震。過去的姐何曾過如此懂事明理的話,難道,姐真的長大了,長心眼兒了?
青舒看的分明,抿了抿唇,“孫家想退親不是一兩了,如果不是猜到了他們的意圖,想為古府的未來找一個依靠,我也不會孤注一擲地將希望押到希公子身上。如今我已想通,無論是孫家大公子,還是希公子,都不會成為我的良人,更不會成為古府的依靠。”
蘇媽媽哽咽,拿袖子擋住臉,“姐。”
青舒歎了口氣,“弱肉強食是這世間的生存之道,靠人不如靠己。我雖身為女子,卻也是將門之後,我不能再軟弱,為了青陽,從今日起,我願意拋棄閨閣女子的嬌柔,寧願負一個悍字,也不要再任人欺到頭上。”
蘇媽媽淚痕未幹,抬起頭來,睜大了眼,眼中盛滿震驚。
古強抬頭,眼中有什麼東西在跳躍著,“姐的意思是?”他心中頗覺安慰,無論如何,自老爺走後,他們的主子終於有人挺直了脊梁講有骨氣的話了。
青舒霍地站起來,擲地有聲地道:“孫家要退親,可以,但,一切要照我們古府的規矩來。”她這話的有底氣、有氣魄,其實心裏也打鼓。古代不比現代,現代男女婚前可以合則聚、不合則散,婚後過的如意大家都好,不如意完全可以離婚。
而古代,訂了親的男女,退親不是事,尤其是對女子而言,這是一件非常影響聲譽的事情。若沒有強硬的家庭背景,被退親的女子想再議親,一個字,難。
她一個現代人,又經曆過豪門婚姻,有些事看開了。她喜歡無拘無束的,當然不願意就這樣被婚約束縛住,尤其男方看不上古家,又三番兩次侮辱古家的情況下,這樣的婚約,更是要不得,她一定要退親。隻是,她需要幫助,親娘指望不上,也好在指望不上,所以她作為主子,可以自己拿主意,但,她需要管家古強的全力支持。
聽了青舒的發言,蘇媽媽傻眼,連眼淚都忘了擦,“姐,您這是……”她怎麼感覺她家姐的想法比生病前還要驚世駭俗。
青舒亟需古強站在她的一邊,支持她的行動。於是動了支走蘇媽媽的心思,吩咐道:“蘇媽媽下去安排一下,讓丁家妹關好文瀾院的院門,守好夫人,別讓不長眼的闖進去擾了夫人的清靜。讓許三娘與許五娘帶著各自的孩子與少爺一起避到我院中來。吩咐蔡鐵牛關閉府門守好,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出。”
蘇媽媽意識到要出大事了,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姐,您這是要做什麼?”
青舒瞪眼睛,“還不快去。”
蘇媽媽心裏慌的厲害,卻又無法,戰戰兢兢地轉身掀了輕紗門簾出去,見到站在門外的自家男人,眼中全是惶恐與疑問。
古強眼中暗潮洶湧,不知道在思量什麼。見蘇媽媽正無聲地盯著他,向他討主意,他便一揮手,讓蘇媽媽趕緊去辦事。然後沉吟片刻,問道:“姐這是要如何?”
屋內的青舒一字一句地道:“孫家欺我古府無人,我便讓孫家看看我們古府到底有沒有人。”然後看向呆掉的娟,“你去將魚和元寶找來,我有事交待他們。知會蘇媽媽一聲,讓她也去夫人的文瀾院中守著,隻一個丁家妹,我不放心。”
娟哎一聲,跑出去找人。
青舒踏出門來,站在門口,定定地盯著管家,“將事情鬧大,讓孫家沒臉,我再有條件地提出退親,可好?”
古強的臉色變了兩變,沉默片刻,沉聲問道:“姐可想好了?”
青舒又道:“親要退,更不能讓孫府白白汙了我的清白,讓孫府賠償千兩白銀如何?”
鎮定如古強,也不免驚得差點掉了下巴。他也不講規矩不規矩的了,隻一臉驚嚇地盯著青舒,“姐?”
青舒一臉困惑地道:“難道是要的少了?那好,就換成千兩黃金。”她雖然繼承了前主的記憶,但前主是隻知穿衣打扮,五穀不分、不知道油鹽醬醋、不知道鍋碗瓢盆的人,所以她並不清楚一千兩銀子多還是少。不過,如果是大戶人家,而且是生活在子腳下的大戶人家,一千兩大概是少的,於是她立刻改口。
古強腳下顫了兩顫,“姐,親不可退,這是老爺為您定下的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