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舒聽了,立刻換上哀傷之色,“爹會訂下這門親事,是認定孫府會善待我。可是,如今的孫府會善待我嗎?我還沒過門,他們便如此。如果爹在,他會看著我委曲求全地嫁過去嗎?他會希望看到我每日以淚洗麵地過完一生嗎?”
古強張了張嘴,終究是什麼也沒,隻是低了頭。
青舒卻看著頭頂的空嘀咕起來,“看孫府今的架勢,嫁入孫府隻是癡人夢罷了!他們今來便為了壞我名聲,將古府上下踩在腳下退了這門親事。孫家的男人一個比一個孬,想退親就光明正大地來,我隻會佩服他們。萬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卑鄙地對付我一個姑娘,一門子狼心狗肺的東西,這次定要他們好看。”她見古強不附和,不反對,也不嘀咕了,“管家,等下行事有何不妥的地方,記得替我從旁圓一圓。”
古強低頭默默地站著,隻是左手指不由自主地動了兩下。
青舒看的分明,最後拋出餌,“不管最後得到多少補償,四成歸我所有,六成歸到府上的帳麵上,全權歸你支配,供全府的花銷。”對困頓的古府而言,對一心為古府的管家而言,千兩黃金是很有吸引力的。尤其是在知道孫府以卑鄙的手段要退了這門親事的情況下。
這次,古強不僅是左手指,左耳垂也連續動了好幾下。他似有不甘地道:“老奴一切聽姐的。”
青舒上前兩步,阻止古強下意識後退的動作,壓低聲音話。古強靜靜的聽著,時而蹙眉,時而低聲回幾句,很快,主仆兩人將事情談妥。
直到古強畢恭畢敬地退出文華院,青舒暗暗舒了口氣,希望一切能夠順利。
很快,全府人都動了起來,古葉氏的院門緊閉,管家古強親自將古青陽送到青舒居住的文華院中來,隨後許三娘與許五娘帶著孩子也到了。
青舒安撫性地摸了摸弟弟的發頂,告訴他,她回來前任何人不得邁出院門一步。接著,她親自帶著魚和元寶來到漆紅的緊閉的府門內,對著守門的蔡鐵牛交待了幾句重要的話,將魚和元寶留在了那裏。
等青舒來到府中待客的偏廳前時,便看到管家古強帶著李大郎、韋鐵錘、丁家寶和一個陌生的青年,每人手持棍棒,將孫家派來的七個人堵在偏廳前控製住行動。而孫家派來的管事婆子正站在偏廳門口台階上破口大罵。
緊跟在青舒身後的娟見了,挽了衣袖就要衝上去。
青舒臉上蒙著輕紗,碎發遮住額頭,隻露出清亮的杏目。她適時擋住衝動的娟,一臉淡然地上前,“何人如此大膽,居然在我古府如此放肆?”
孫府為首的管事婆子看過來,肆意打量身形窈窕的青舒片刻,輕嗤一聲,“這位大概就是古姐了。姐來的正好,你們府上的狗奴才如此不知規矩,連待客之道都不懂,想來欠管教的很,姐可要給我們孫府一個交待?”在她看來,古府落魄得不能再落魄,她如今代表了古府姐的準夫家前來,那身份地位自是不一般,古府從上到下,隻能敬著她,畏著她,萬沒有得罪的道理。
青舒上下打量一臉刁相的孫婆子,再看看孫婆子圓滾滾的身體,轉開視線,也不接孫婆子的話,反倒退到安全距離,慢悠悠地坐到娟剛搬來的椅子上,“管家,我們古府何時變成了菜市場,任由別家的狗奴才進來亂吠的?快些打出去。”她明明讓人把府中出入的門都關了,卻要打出去。
孫府跟來的其他六人傻眼,而孫婆子聲音刺耳地喊道:“古姐這是何意?”
這時候,魚從外邊衝了進來,揚著下巴、瞪圓了明亮的雙眼,聲音嬌嬌弱弱地帶了一絲顫音地嗬斥孫婆子,“刁婦,不得對我家姐無禮。”
孫婆子可不是什麼好人,連古青舒都不放在眼裏,何況是古家的一個丫鬟,於是想也不想,直接把魚往旁邊扒拉開了。
魚哎呦一聲,臉朝下摔趴到地上。當她嗚咽著爬起來時,額頭上流下一道鮮紅的血來。
青舒霍地站起來,咬著牙一字一頓地道:“好你個孫府狗奴才,竟敢在我古府撒野。關門,打狗。”
在場的人聽的分明,孫婆子一臉不敢置信地眼睛瞪老大。
管事古強輕扯嘴角,將滿臉是血正抽抽噎噎地低聲哭泣的魚護到身後,一揮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