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大手,穿過陸溪雨的青絲,在她的腦後輕輕地揉了揉。

“小傻子,別哭啦。”他的聲音溫柔至極,“你不是想去看櫻花嗎?我答應你,在你生產前,會讓你一直住在南山上的別墅裏。”

“那裏有成片的櫻花,會讓你看個夠。”

男人輕聲哄著她。

他答應過爺爺,會照顧小傻子一輩子。

即使做不了夫妻,也不會讓她淪落在外。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她安排在南山養胎。

“璽梟陪我。”

陸溪雨眨著還蓄著淚的眼睛,淡藍色的眼眸像是被注入了一灣清水,靈動至極。

這也是陸璽梟唯一看得上她的地方。

男人眯起茶褐色的眼睛,浮出沒有溫度的笑意,一隻手不停地穿插在她發間。

“等我手中的事忙完後,就去陪你。”

他收起離婚協議,將它放進自己的文件夾裏。

一整夜,他都將陸溪雨攬在懷裏,給著她所謂的最後一點溫存。

而陸溪雨一直沒有辦法入睡,腦子裏不斷浮現著那份離婚協議。

心裏的痛不斷加深...

最後還是靠聞著陸璽梟那獨有的檀木香,淺淺睡著。

第二天醒來時,身旁已不見陸璽梟的身影了。

她拖著昏沉的身體下了樓,迎麵碰上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陸家四小姐,陸阮阮。

陸阮阮雙手環臂,眼神挑釁地看著眼前的醜女人,三哥的妻子。

“知道三哥為什麼把你送去南山的別墅嗎?”陸阮阮勾起唇,眼裏滿是輕蔑的目光。

“璽梟說要陪我一起看櫻花。”

陸阮阮冷笑了一聲,說道,“小傻子,你可真是傻得可憐。

我三哥他是要你給雨幽姐姐讓位子。”

“不是這樣的,璽梟是要和我一起去看櫻花。”陸溪雨搖著頭,不斷地解釋。

陸阮阮笑意更加陰冷了,她抬手,捏緊了陸溪雨的下巴,“老爺子仙逝了,再沒有人可以阻止三哥娶雨幽姐姐了。

你還不知道吧?雨幽姐姐懷孕了,懷的是我三哥的孩子。

懷上那孩子的時間,還是在你懷上孽種後的兩個月呢。”

她在陸溪雨麵前永遠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因為她打心眼裏瞧不上這個醜女人。

隻有謝家的大小姐,謝雨幽才能配得上三哥這麼尊貴的男人。

陸阮阮陰狠的眼神落在陸溪雨的肚子上,像是要把她肚子裏的那塊肉,狠狠地剜下來。

“玷汙我陸家血脈的孩子,就不配生下來。他們的出現,就是錯誤!”

她說的話毫不留情,侮辱了陸溪雨那兩個還未出世的孩子。

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根的針,狠狠紮進了陸溪雨的心。

她不斷地顫抖著,身子靠著牆緩緩地滑下。

她突然覺得好冷好冷,她的心,像是被一盆冰水狠狠地澆灌了。

看著她痛苦的樣子,陸阮阮心裏冷笑,哼一聲,踩著高跟鞋,揚長而去。

留下陸溪雨一個人在原地發怔。

她腦子裏不斷重複著陸阮阮剛剛說的,自己的孩子玷汙了陸家的血統,不配生下來。

所有人都不喜歡她肚子裏的孩子!

她心疼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暗暗做了一個決定!

她要離開陸家,離開陸璽梟。

回房間收拾了一些行李,趁著陸宅裏的下人不注意,她悄悄地從後門溜出去,坐上了一輛出租車。

司機被這突然出現的醜女人嚇了一跳,“你...你是人是鬼?”

陸溪雨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眸,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這是她第一次一個人出門,她有些害怕。

“我要打車。”陸溪雨低著頭,喉嚨裏發出嘶啞的聲音。

“打車是要給錢的。”司機提醒,秉承著顧客就是上帝的道理,他強忍著心裏的惡心說。

陸溪雨摸遍了全身的口袋,隻找到一塊做工精致的玉佩。

這是前幾天,陸璽梟給她的。

她很喜歡,一直放在身上。

“這個夠嗎?”她不知道這塊玉佩的價值。

雙手將玉佩遞上。

司機瞪大了眼睛!這...這不是陸家三爺獨有的玉佩嗎?

所有人都知道,它有市無價!

“不...不,小姐,這我不能收,也不敢收。”他顫抖著聲音,審視著陸溪雨。

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麼得到這玉佩的,但直覺告訴他,這女人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