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整個身子倒在牆壁上大口喘著粗氣。
雙手還在微微顫抖著，已經完全使不上勁兒了。
在他看來，這樣或許能贖回一些自己所犯下的罪，在以後麵對棠笙兒之時，心裏懷揣的愧疚感不會那麼的濃烈。
待徹底冷靜下來後，他識趣地不再打開棠笙兒的房門，而是拖著殘破的身子，一步一步朝著走廊盡頭的電梯走去。
......
翌日一早，瀟肖的生物鍾將他的身體機能喚醒。
他微微眯開一條縫，用雙手在眼眶處反複揉搓，直到完全可以睜開眼睛，才發現一直站在他床邊看著他的陸璽梟。
一張冷峻非凡的臉龐突然出現在他的瞳孔之中，他的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瞬間變得十分精神。
他迅速從床上坐起，即使對陸璽梟這種突然襲擊的行為略微有些不滿，可還是耐著性子問：
“爹地，你怎麼在這呀？”
說完，他控製不住張大了嘴巴，打了一個巨大的哈欠，眼角處滴下了幾滴生理性的眼淚。
這一次，他更加看清了陸璽梟的麵孔。
紅血絲密布了整個白色眼仁，茶褐色的瞳孔裏滿是倦意，眼底的黑眼圈是瀟肖從未見過的厚重程度。
“幫爹地一個忙。”
“你說。”瀟肖撐著軟萌的小臉看著他。
“去陪你的漂亮姐姐聊聊天。”
......
棠笙兒昏迷了這麼多天，梁禦平曾經說過能不能醒過來隻能看她自己的求生欲望。
她被送進醫院的第二天警察曾去棠公館搜查過墜樓的原因。
房間的門已經被鎖死了，破鎖強行進入之後，搜尋了每一個角落，並沒有第二者闖入過的痕跡。
陽台的門雖然是敞開的，但與地麵也有著十幾米的高度，幾乎沒有人可以安然無恙地跳下去。
他們也查過公館四周的監控，也沒有可疑人員的出入。
憑著這三點，幾乎排除了棠笙兒被害未遂的可能性。
“陸先生，這是在棠小姐房間發現的。”
說話的人是這支警隊的隊長，姓方。
他把從棠笙兒房間桌子上搜到的藥瓶交給陸璽梟。
陸璽梟擰開瓶蓋，裏麵裝著約莫十幾顆的白色小藥丸。
“這是帕羅西汀，一種治療抑鬱症的藥。”方隊長提醒道。
陸璽梟的手一頓，眼底閃過一片驚濤駭浪。
“抑鬱症？”
方隊長點了點頭，向他道出自己心裏所懷疑的：“我們排除了一切第二者進入棠小姐並將她從陽台推下的可能，加上這瓶帕羅西汀的發現，我們懷疑她是自殺未遂。”
陸璽梟的臉色陰沉冷峻，握著藥瓶的手用力擰成一團，五個指尖全泛著白。
可不就是自殺嗎？這樣看來，搶救時發現的小顆粒藥丸就是他手上的帕羅西汀。
他的心緒不自覺地互相纏繞，最後結成一個解不開的麻球。
當初為了讓棠崢使用九轉青花針給瀟肖和星星治療冷症，他幾乎查遍了棠家人的底細。
小到芝麻大點的事都要調查出來以防萬一。
在他腦海掃閱過的那些資料裏，並沒有記錄棠笙兒還患有抑鬱症這件事。
如果在一開始他就知道這件事，或許棠笙兒也不會被她欺負得這麼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