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劇劇已經發生,陸璽梟偏偏不信邪。
在這幾天裏,他懊惱過、懺悔過、妥協過,堂堂七尺男兒,卻沒有勇氣當著棠笙兒的麵道歉,隻能做一些他自認為可以彌補棠笙兒的事。
他想著婚也退了,自己的名譽也因此受損了,應該有資格去麵對棠笙兒,當麵對著她道歉。
他特意用大量的工作來麻痹自己的緊張,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走進棠笙兒的病房。
道歉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卻又給她帶來了更深的傷害。
一向馳騁疆場,立於不敗之地的陸璽梟在此刻終於慌了神。
後半夜,他幾乎沒有睡著,一直在想著能讓棠笙兒醒過來的方法。
“她能不能醒過來,得看她自己的求生欲強不強。”
梁禦平的話反複出現在他的腦中。
一個抑鬱症患者自殺,怎麼還能奢求她放棄解脫的機會重回人間受苦呢?
棠笙兒連續昏迷了四天,每天的生命體征都如出一轍,幾乎沒有差別。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她的求生欲望少之又少,對她轉醒這一可能性的期待值也逐漸變少。
她像是把自己封閉在了一個小小的世界,不願從裏麵走出。
天剛亮出一點魚肚白時,陸璽梟身前的煙灰缸裏堆滿了煙蒂。
他一夜沒有合眼,食指與中指的夾縫兩端的皮膚已經被煙霧熏得微黃。
過去的幾個小時裏,他想出了無數種自認為可以嚐試喚醒棠笙兒的方法,可都被他給一一排除。
直到最後一根煙燃燒到了煙蒂處,他重複著之前的動作把煙蒂在煙灰缸中熄滅。
這一次,他抬頭之時,掃到了放在桌台上的瀟肖和星星的合照。
兩個小朋友手拉著手,笑得正是開心。
他心中的煩悶似乎被這一笑驅散了不少。
突然,他的瞳孔一縮,腦海裏閃過棠笙兒曾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我有過孩子,隻不過...都死了。”
她講這句話時,表情雖然是無神的,但雙目微微流露出都崩潰還是被陸璽梟給捕捉到了。
陸璽梟猛地從沙發上坐起,他意識到棠笙兒患上抑鬱症可能是因為她那已經死去的孩子。
問題似乎得到了答案,他隨手撈起外套,匆匆披上之後就開門而去。
之後便發生了他出現在瀟肖房裏的場景。
......
陸璽梟將瀟肖帶到棠笙兒的病房門口後就把他從懷裏放下。
還沒來得及站穩瀟肖就眨著那雙大眼睛興奮地看著陸璽梟問:
“爹地,你真的帶我來看漂亮姐姐嗎?”
即使已經到達了病房門口,瀟肖還是有些不相信馬上就能見到棠笙兒了。
陸璽梟雙手扶住他的肩,順勢蹲在了他的身前,對上了他的雙眼,說:
“沒錯,隻要打開這扇門,你就能見到漂亮姐姐了。”
瀟肖的眼神中,是止不住的雀躍。
看著他的這副樣子,陸璽梟想起了當初小傻子得到一塊自己喜歡的糖時的反應,也是一樣的欣喜。
他的這雙眼睛,最像小傻子了...仔細一看,卻也很像棠笙兒。
他拉住陸璽梟的手,一個勁地拉扯著,然後催促道:“那爹地快走,我們快點進去見漂亮姐姐吧。”
陸璽梟用另一隻手按住了瀟肖的肩膀,“等會,爹地先囑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