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琉雙下車後,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他並不清楚,原來愛德華的本家竟然在M國——這麼想也不奇怪,畢竟卡佩一家作為歐洲的“聯姻貴族”、攝政大戶,誰能想到本家竟然在大洋彼岸一片稱頌“民主與自由”的土地上。
......還挺諷刺的。
季琉雙垂眸,後頸被刺穿的疼痛扔挑逗著他敏感度痛覺神經。尤斯伸手扶住季琉雙的後背,略帶著幾分不可言說的意味:“少爺,進去吧。”
衣著得體的燕尾服老管家笑眯眯地推上餐車,往整石切割的瑪瑙桌麵上擺放著甜品和下午茶:“Enjoy your low tea,sir.”(盡情享受您的下午茶吧,先生。)
尤斯給季琉雙倒了一杯水果茶,“好心”提醒道:“您頸後的刺穿傷不太適合大幅動作,我幫您。”
愛德華冷眼瞧著。在心底冷嗤——虛偽。
或許季琉雙也是這麼想的 。
季琉雙攪了攪果茶,隻是輕抿一口便擱在了茶幾上:“我們來談談正事吧,卡佩先生。”
愛德華支起身體,灰藍到幾乎有些透明的瞳膜中倒影出少年眼睫低垂、表情寡淡的臉龐:“當然,你是【鑰匙】,不應該你主動坦白麼?”
他這副理所當然到目中無人的狂妄姿態令季琉雙好笑。
“……您似乎太過自信。”
愛德華聳了聳肩幫。
這番僵持並沒有持續太久,兩個小時後,老管家回來,捧著一隻十四寸大小的箱子。
“看看?”愛德華懶洋洋地問道,先一步打開了箱子。裏麵是一套不可多得的極品翡翠首飾。
——一隻水頭上乘、碧綠透亮的大圈口玉鐲,五十厘米長的紫羅蘭珠串、以及在之前拍賣會上曾有一麵之緣的翡翠戒指。
季琉雙眼神終於出現了明顯的波動。
說實話,這些東西隨便一件就價值上億,更何況它們不僅僅是身具傳奇的翡翠,它們還是——
“你的‘兄弟姐妹們’來了,不打個招呼麼?”
愛德華戲謔著說。他說的不錯,這些……也是【鑰匙】,它們都是第一批從礦脈裏開采出來的、成色最好的一批料子,說一句“獨一無二”並不為過。
不過這不是重點。
本來四樣【鑰匙】都應該在季家的各個旁支保留,連季家本家的一位活【鑰匙】一起才能通過認證,得到礦脈的最終歸屬權,可惜後來季家旁支敗落、礦脈傳說 失真,後輩們才編了奇奇怪怪的故事……兜售昔日的“家族榮譽”。
而本家的“活【鑰匙】”,也隨著時間流逝逐漸變成了“守墓人”這種不吉利的代稱。
愛德華倒是不在乎這些,他惡劣得純粹,拿起那枚鐲子對著季琉雙的手腕比了比。
還沒反應過來,季琉雙就被愛德華拉起手,套上那隻帝王綠的翡翠鐲子。
鐲子圈口大,戴上的過程並不難,隻是空落落地掛在季琉雙手腕上,不大好看罷了。
季琉雙收回手,淡然道:“還差一樣,‘福祿玉如意’,怎麼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