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原五右衛門帶著手下,一路走回了九條家。

“你們去向家主大人彙報今天的事,順便多要些人手過來。看今天的架勢,光憑我們幾個想監視方木恐怕會越來越難。”

大河原五右衛門一臉凝重,全然不似他和方木、九條裟羅對峙時那般輕鬆。

一名手下提醒到:

“家主大人今天去評定所議事,要等晚上才能回來。”

“也罷,那就明日再說。這小子剛被我趕回去,再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輕舉妄動。那九條裟羅也是,整日和外人廝混,連自己的職責都忘了!”

手下行了一禮:

“大人,那我就先回去監視了。”

“不。”

大河原五右衛門攔住了手下,說:

“你們幾個都去。”

“整個稻妻,五步之內能接住我的居合的,也不過一手之數。那小子被九條裟羅教了兩天,武藝進步竟能如此神速。你們日後監視時要多加小心!”

“順便看看,九條裟羅教他的,到底是什麼路數的刀法。”

山崖之上,九條裟羅和方木在羊腸小道上並肩而行。

“那個大河原五右衛門是什麼人?”

方木出聲問道。

“如果他有神之眼,也許他就是稻妻當代劍聖,可惜他沒有。那他就隻能在天領奉行府上做個下人。”

九條裟羅轉過身來,關心到:

“你硬吃他一記居合,沒受什麼傷吧?”

方木伸出持刀的右手,手的虎口處正在緩緩滲出鮮血。

剛入門的三腳貓,和成名已久的準劍聖之間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

九條裟羅一聲歎息,說:

“家主大人既然執意要留你和夢想一心在九條家中,又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讓你衝出去。夢想一心關乎稻妻國運,外麵虎視眈眈的絕不僅有荒城一行人。你還是安分些,這樣對大家都好。”

說著,她親自為方木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傷口。

清新的海風迎麵吹來,海鳥正在蔚藍的天空中無拘無束地自由翱翔。

方木抬頭仰望著無垠的藍天,完全不遮掩自己目光中的向往。

無論他想做到何種成就,無論他想在這異世的人生中找到怎樣的歸宿,離開九條家都是必須的一環。

“裟羅,你怎麼看現在的局麵?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無言的寂靜中,方木開口打破了沉默。

“局麵?什麼局麵?”

麵對太過籠統的問題,九條裟羅反問道。

方木隨意坐在一塊粗糙的石頭上,看著遠方波光粼粼的大海:

“什麼都行。我的局麵,九條家的局麵,評定所的局麵,甚至是稻妻的局麵。你對這一切有什麼看法?”

“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我不應該有看法,更不應該有想法。為將軍大人掃清一切阻礙,報答家主大人的養育之恩,保護同僚和人民,這就是我存在的全部意義。”

方木看向九條裟羅,海風吹動著她茂密的短發。繚亂的發絲下,那雙明亮的眼睛中滿是堅定。

克己奉公的九條裟羅大人,從得到神之眼的那一刻,她的身心就已經全部獻給了這個國家。

方木露出釋然的微笑,自己確實不應該向九條裟羅提出這種問題。

這朵在山崖上盛放的白花是如此純潔,如此堅強。自己不應該仿佛設下陷阱一般提問,將她帶入這些充滿欲念和汙穢的旋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