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與虎謀皮(2 / 2)

梁禎輕眯起眼睛,深深望著祝雲暄,眸色漸沉,手指在案上輕輕叩了叩,似有所思,片刻之後,他忽然抬手,攬過祝雲暄的腰,將他拉至身前。祝雲暄麵色一變,尚來不及反應,便被梁禎按倒在了桌案上,壓在輿圖上的鎮紙被掃下地,劈啪一聲脆響,四分五裂。

祝雲憤恨瞪向梁禎:“你做什麼?!”

對方高大的身軀壓下來,順勢解下了他的腰帶,溫熱的吐息噴薄在他白皙的脖頸邊,祝雲暄難堪地別開了頭,瞬間便紅了眼眶:“..……你又要這般折辱於我嗎?”

梁禎在祝雲暄的頸側印上一個輕吻,濕熱的唇貼到他耳邊,抬手鉗住了他的下巴,不讓他避開:“殿下,這怎能叫折辱?明明是人間極樂之事,每一回您都得趣了不是嗎?”

頓了一頓,他又道:“殿下,您想要這江山嗎?我幫您,就用您自己來換,可好?”

大殿之內安靜得針落可聞,冗長的沉寂後,祝雲暄閉上眼睛,啞聲道:“別在這裏。”

帶著情欲的吻一個接著一個落在祝雲暄的麵上、頸間,梁禎並未聽他的,不疾不徐地抬手,將他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剝下。

那一瞬間,即便早已不是第二回,祝雲暄依舊疼得麵無血色,狠狠咬住了唇才不至於失聲喊出來。

燭火顫顫巍巍,祝雲揎渾身顫抖,淚如雨下,斷線的淚珠不斷滑落至披散開來的漆黑發間,滴至他壓在身下的江山輿圖上。

那是大衍的江山,是他觸手可得卻又遙不可及的大衍江山。

梁禎彎下腰,唇舌掃過他緊閉著的雙眼、顫顫悠悠被淚水濡濕的眼睫,落在了那已咬出血痕的紅唇之上。

舌尖蠻橫地撬開了祝雲揎緊咬住的唇齒,長驅直入,在他柔軟的口腔內來回掃動,強硬地追逐著他的勾繞纏綿。唾液交融,梁禎嚐到了祝雲暄唇舌間血腥的味道,卻更加激起了他心頭壓抑著的施虐欲。

夜色已深,大殿內的最後一星燭火也滅了,祝雲暄的雙腿無力地垂落下去,雪白的身體上綻開一朵朵豔如血的花,發絲蓋住了他的大半邊臉,他就這麼一動不動地躺在桌案上,仿佛沒了氣息一般。

梁禎整理好自己並不曾脫下的衣衫,望向這樣的祝雲,瞳孔微微一縮。再次欺身上去,撩開了他的頭發,將人抱起,放進座椅裏,幫他披上外衣,末了輕捏了捏他的手,放緩了聲音:“殿下叫人進來伺候沐浴更衣,早些歇了吧。”

祝雲暄始終未有再睜開眼睛泛紅的眼角全是濕意。殿門開了又闔,帶進陣陣寒意,腳步聲漸漸遠去,祝雲暄滑坐到地上,手掌撐在碎開的鎮紙上,劃出一大道血口子,他似無所覺,就這麼呆愣愣地躺倒在了那裏。

殿門再次開了一小道縫隙,太監高安向著背哆哆嗦嗦地進來,見祝雲暄衣衫淩亂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手掌還在流血,頓時腿軟跪倒了下去,扶住他,帶著哭腔的聲音喊道:“殿下……”

祝雲暄緩緩睜開眼睛,通紅的雙眼裏隻餘一片刻骨的恨意,望著麵前手足無措哭哭啼啼的貼身太監,沾了血的手抬起來,用力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殿、殿下····”“今日之事,你若是敢說出去,”祝雲揎緊咬著牙根,一字一頓道,“我最恨的就是背主的下人,你最好給我記清楚了。”

“奴婢不敢……咳,奴婢真的……不敢……咳……”

當年祝雲暄一母同胞的親兄長、廢太子祝雲璟因被貼身內官出賣而身陷囹圄被賜死,啟祥殿誰人不知祝雲暄最忌諱的便是這個。

半晌之後,祝雲暄閉了閉眼睛,終是鬆開了手。

高安抹掉眼淚,爬起身將祝雲暄扶進內殿安置,又去外頭叫人打了熱水來,沒有假手他人,他自個將水提進內殿,倒進浴桶裏,伺候祝雲暄沐浴。

看著祝雲揎身上斑駁的痕跡,高安再次低聲鳴咽了起來:“殿下,您是嫡皇子,何必如此……”

祝雲揎靠在浴桶裏,閉起眼睛,眉宇卻不得舒展。

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從一開始他便知道,與梁禎交易等同與虎謀皮,可他沒有別的選擇,他已經走上了這條路,便隻能一直走下去,再回不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