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船漢子見張揚抱怨,不由一樂,幸災樂禍道:“將軍,這路線主打的就是提心吊膽,沒這些雜七雜八的話,我也不敢多收一倍錢。”
“今天還算好,隻掉石子,前兩天掉了塊幾斤重的石頭,那才叫刺激,頂上那大凹糟就是這麼來的。”
“您瞧瞧船身,應該能找到十幾處孔洞,那都是流彈打的,槍械靶場沒搬遷那才叫刺激,一天到晚子彈亂飛,颼颼的耳邊飛過。”
漢子說得眉飛色舞,聽得遊客一臉黑線,就連那些本地人都有點麻,別人不清楚槍炮的威力,他們卻一清二楚,新聞仆告欄中不時就有因公殉職的告示,這些人多是因試驗出現意外身故。
重臨舊地不見昔日景,船舟靠岸,張揚登臨記憶中的木製碼頭,帶著不安踏上陌生的一切。碼頭變了,道路變了,建築變了,記憶中的景象不複存在,再也看不到雜草叢生的小道,看不到閑坐碼頭打牌的守衛,看不到那些由木頭泥土搭建的破露房舍。舊日無名小島,令朝成了統盟軍事重地,島上的建築、道路、場地、辦公樓、碼頭、生活設備…一應設施都是當世之最!別人還在泥濘中跋涉時,島上已全部鋪上水泥路;別人為吃水、房屋漏水頭痛時,島上的研究人員卻用上了自來水,住進樓房。
“惡魔島?”石景看見碼頭標牌上的三個大字不禁皺眉帶著懷疑詢問。
張揚聞耳不聞,沒搭理四處亂瞄看什麼都好奇,還總是提問的石景。
張揚不吱聲,同行的童胖作為小弟,也是一行四人中最熟悉張鎮的人。童胖眼見老大裝大頭蒜,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偏要擺出一副老子什麼都清楚卻懶得和你說的派頭,做為小弟的他隻得主動介紹起來。
“惡魔島三字出自《小王八蛋》,鎮上閑人把小說中整天刮陰風下雷暴的惡魔島套到了現實,口口相傳下,大家都默認了這島名。”
“島上現有六個火器研究所,十幾個小工坊,二個試驗場,一個鑄造廠,一個駐防營,三個碼頭,登記在冊人員一千三百多,守備力量為三百。”
下船上岸的四人沿山而上,童胖一路指指點點介紹著,島上的人對童胖顯然很熟悉,路過的科研人員和巡邏人員都是禮貌點頭無人上前問。
呯呯呯~槍聲又起,四人聞聲一拐徑直朝試驗場走去,一彎二拐後,他們還沒到場邊便被一隊小年輕攔下。
領頭的少年感得張揚眼熟卻是想不出是誰好像見過,另兩個則是毫無印象,童胖和他很熟,也有權隨意出入,可另外三個卻得登記報備。
少看又眼了張揚一眼,湊至童胖為上小聲嘀咕道;“童哥,這幾位是誰?有點眼生。”
童胖沒吱聲,忍笑瞄向身邊黑著臉的老大,那幸災樂禍勁眼沒瞎的都能看出來。
“滾!你們這幫三區的小兔崽子趕緊給老子讓路,你妹的,當年的紅包白發了。”
張揚罵罵咧咧神態和聲音勾起了少年們回憶,罵聲一停,少年隊便圍上來笑臉相迎。
“將軍”“老大”“世兄”“表哥”“族兄”…十個少年數種稱呼方式。
槍聲依舊,射擊場,四人身著單衣毫無防護措施或站或趴朝一側標靶連續射擊。
槍聲斷斷續續持續了數分鍾之久,試驗很順利,並無卡殼、炸膛、臭彈出現,美中不足處就是上彈速度慢,精準度也不高。四十米的距離,人形靶,四個人每人三十發共一百二十發彈藥,中靶率竟不足一半!四人中,中靶最多的一個也就打中十七發,還特麼的基本描邊,軀幹三個眼、腦袋一個、剩下的全都打在手腳上。
張揚站在標靶前看著上麵的彈孔哭笑不得,不知該笑還是破口大罵,這彈著點怎麼看都讓人臉痛,明明都瞄著軀幹打,子彈卻飛得到處都是。
張揚輕歎一聲,視線一轉看向一旁柱槍忐忑不安的四個漢子,語帶調侃問道:“都說說犯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