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蘭沒有管眾人的反應,接著往下說:

“為蕊初治療以後,官家又讓我和醫官暑的醫官們比試了一場,墨蘭僥幸得勝,”

這時盛家的眾人已經開始麵麵相覷。而墨蘭的話還在繼續。

“之後官家就讓我為他切診...”

“什麼?!”盛紘打斷了墨蘭的話,其他人也都震驚不已。

盛紘看著墨蘭,猶疑地說:“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墨蘭看著盛紘,肯定地回答他:“官家讓我為他醫治。”

“這...這...”盛紘有些不敢相信,還有些驚駭,如今腦子裏一片空白。

老太太見狀,連忙接著問她:“那你是如何做的?”

“今日我已經為官家治療過了,下一療程定在三日後。”

“糊塗,”盛紘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你為何不推辭?你可知這其中的風險?你這是要把全家都給搭進去呀。”

此前官家本就已經病倒多日,經過宮變後更是徹底倒下了,已經許久都不曾上朝。

朝野上下雖然不曾明言,但大多都心中有數,官家隻怕是在熬日子了。

太子的冊封儀式,宮變之前已經完成了大半,如今雖然太子的人選換了,但官家和相公們還是決定按照原定的計劃進行。

這麼做就是為了能在官家有個萬一之前,國朝能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如今滿朝文武要有多安分就有多安分,就是為了不在這緊要關頭惹出事端。

盛紘一向謹小慎微,此時就更不敢冒頭了。

誰曾想,家裏的女兒卻不聲不響給他惹了個大禍回來。

這還是這麼多年以來,盛紘第一次對墨蘭疾聲厲色。

不過墨蘭早就知道盛紘的性子,所以並不傷心。

“父親,我為官家診過脈,確定自己能夠治好他,若是明知道自己能夠治好官家卻不作為,就是枉為大宋子民。

而且父親,這是官家的命令,我又怎敢推脫?”

盛紘並不想聽這些,怒火高漲地說:

“醫官暑有那麼多的人,何時需要你逞威風?”

墨蘭並不害怕,也沒有退縮,而是直視盛紘說:

“父親,我敢說全天下隻有我一人能夠治好官家的病,其他人不過是給官家拖著日子罷了。”

此言一出,差點把盛紘下嚇得心髒驟停。

“你...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給我跪下!”

老太太眼看事情已經快要超出場控,連忙製止。

“都住嘴!”

然後示意其他小輩都出去。

“長柏留下。”

等其他人都魚貫而出,老太太才看了一眼驚懼的盛紘和大娘子,對墨蘭說:

“官家既然讓你去,自然是相信你的能力,隻是你自己也要謹言慎行,萬不可行差踏錯,招來禍患。”

墨蘭也知道自己有些衝動了,於是乖乖認錯。

“是,祖母,墨蘭知錯。”

“嗯。”老太太也沒有揪著不放,轉頭問長柏,“長柏,此事你怎麼看?”

“祖母,官家有令,此事已經不可回轉,既然四妹妹有能力,讓她試試也無妨,若真能治好官家,也是好事一樁,若是...依照官家的脾性,也不會罪及家裏。”

老太太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官家自來仁厚。”

老太太看著墨蘭問她:“你真能治好官家?”

墨蘭肯定地說:“我能。”

老太太:“有幾分把握?”

盛紘一聽這話裏的意思不對,連忙叫了老太太一聲:“母親。”

老太太示意他閉嘴。

墨蘭篤定地說:“九成。”

老太太和長柏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對墨蘭說:“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為官家醫治。”

墨蘭有些意外,雖然她知道盛家沒辦法阻攔她為官家看病,但老太太這麼快就鬆口,也完全超出了她的意料。

隻要老太太同意了,盛紘和大娘子遲早也會同意的。

墨蘭馬上道謝,“是,祖母。謝謝祖母。”

然後墨蘭也不管欲言又止的盛紘,直接對他們說:“祖母,父親,母親,二哥,我還要去準備明日要用的藥,若無其他的事,墨蘭就先告退了。”

老太太點頭直接放行 ,幹脆地說:“去吧。”

“墨蘭告退。”

墨蘭一走,盛紘就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