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就算你不怕麻煩地去跑手續,人家官府也不一定會給你發證明。

沒有證明,官府不承認,你就是野觀,就是犯法的。

如今一下有了現成的,還各類手續齊全,隻要修一修就可以用了,最重要的是還是在汴京城裏,簡直不能再好了。

當即墨蘭就讓李大夫和那人約定好,等這邊湊夠了錢就買下道觀,那人為了和李大夫結個善緣,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

不僅減免了價錢,還留下了信物,說是就是他到時不在汴京,也可以憑借信物交易。

之後就是墨蘭派紅杏帶著信物將延真觀買下,又陸續開始修整,直到今年年初才算徹底完工。

扯遠了,說回這邊。

藥房布置好以後,墨蘭又聯係了李天冬那邊以後長期為藥房提供藥材,然後就萬事俱備了,現在隻等明蘭出嫁,她就可以直接搬過去了。

就在墨蘭以為一切都會順利進行下去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幾乎一夜之間,整座城市開始戒/嚴,任何人不得隨意走動。

盛紘、長柏和長楓也被留在宮裏沒有回家,整個盛家都人心惶惶。

就在這種恐慌的氛圍中,墨蘭被古月接到了福寧殿。

不過半個月沒見,官家明顯消瘦憔悴了許多,整個人都萎靡不振,這副樣子把墨蘭嚇了一大跳,趕緊上前為他切脈,卻發現官家除了有些憂思成疾之外,並無大礙。

“官家有些鬱結於心,可是有什麼煩心事?”轉而想到如今全城戒/嚴的情況,又勸到:“無論如何還是以保重身體為要。”

官家麵色沉重地說:“你可知城中為何會戒/嚴?”

墨蘭很驚訝,這是朝政,官家怎麼會跟她說呢?

她看了官家一眼,麵上仍然恭敬的回答:“不知。”

官家的語氣凝重:

“四天前,陳留爆發時疫,不過短短時日,就有十幾人病亡,雖然及時戒/嚴,可汴京城中極有可能已有感染者,隻是暫未發現。”

墨蘭望向官家,滿臉的震驚和不可置信,她原以為隻是有什麼政/治衝突,沒想到居然是時疫。

怪不得汴京會全城戒嚴,若果真是陳留爆發時疫,那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古時時疫隻是一種統稱,其實就是指瘟疫,一般來說死亡率極高。

之所以稱之為時疫,就是指這是一種一時流行的傳染病,這就表明了基本暫時沒有解決之法。

可先不說陳留距離汴京極其近,時疫隨時有大肆蔓延過來的風險,更重要的是,陳留還在漕運線上!

宋朝的疆域內內河眾多、河流資源豐富,且河網密布、流量大,這就形成了以汴京為中心的極其發達的水運交通體係,同時也給汴京帶來了前所未有的繁華。

這些往日原本的優勢,此時全都轉化為劣勢,時疫借助水運的效率加快傳播,這不僅意味著會被感染的人數眾多,而且範圍還更廣,更不可控!

換句話說,此時時疫極有可能已經蔓延至全國了!

墨蘭連忙問官家:“醫官們可有對策?”

官家沉默地搖頭。

“醫暑那邊已經派了醫官過去,暫時毫無頭緒,可陳留的情況實在危急,若再找不到解決之法,恐怕...”

墨蘭明白官家的未盡之語,她也知道了官家為什麼會在這時候召見她。

墨蘭對官家行了一禮:“官家,榮寧願去陳留。”

官家被墨蘭的話一驚:“什麼?不,不,你一介弱女子隻需要在醫暑研究藥方即可。”

“官家,沒有看到病人,如何研究藥方?而且據官家所說,此次時疫來勢洶洶,若不盡早遏製,後果不堪設想,隻有知道了具體的病因,才可盡快對症下藥,您就讓榮寧去吧。”

官家注視著墨蘭,“你真想去?”

“是。”

一個時辰後

墨蘭和提著藥箱的古月出現在碼頭上,準備去往陳留。

官家最終還是同意了她的請求,隻是要她必須帶著古月,不僅如此,還專門派了一隊護軍保護她們的安全。

此時的船隻已全部停運,整個碼頭都寂靜無聲,若是以往,一天十二個時辰無論何時這裏都是喧囂不已的。

墨蘭帶著古月,就在這一片寂靜中踏上了去往陳留的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