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書信(1 / 1)

阿棋一溜煙的跑了,不多時就找了個細口的白瓷花瓶來。

將梅花安置好以後,謝嬋正要趁阿棋不注意而溜走,但是阿棋卻始終緊緊盯著她。

無奈之下,謝嬋說道隻得問道:“阿棋是想知道些什麼?”

“小姐是怎麼與祁公子認識的?”

謝嬋道:“我與祁公子自小便認識,他與哥哥是好友。”

“那祁公子大老遠的托長史捎來梅花,是不是心悅小姐?”

謝嬋紅著臉胡說八道:“他寄的信上說,晉陽這個月份開不出紅梅,涼州梅花開得極早,怕我不信,就讓長史帶過來好讓我無話可說。”

阿棋臉色一點一點失望下去,說道:“奴婢還以為如話本中那般呢,不曾想隻是要讓小姐信了他的話。”

謝嬋笑著說:“阿棋妹妹也莫要全信那話本上寫的,豫章王世子可不是個風流倜儻的翩翩少年,而是個吃喝嫖賭的紈絝子弟呢。”

謝嬋前兩天給她講的話本就是說的豫章王世子與一位尋常女子的故事。

裏麵的陳敬封還真是個好夫婿的人選。

“小姐連世子都認識!”

謝嬋說道:“是呀!”

“原來這就是謝氏高門,那些奴婢就隻在話本裏見過的人,在別人口中聽說過的人,小姐竟然都認識。”

謝嬋笑著說:“是呀,若非我認識世子,阿棋怎麼能知道世子跟話本裏一點也不一樣呢?”

“不過小姐,最近新出了本……”

阿棋悄悄說道:“寫使君的話本兒呢。”

“寫的什麼!”

“我聽人說,寫得是使君與祁氏的小姐因為家族反對,不能相知相守,那祁小姐二十出頭仍為使君守身如玉,而使君也為那祁小姐至今未娶。”

阿棋又問:“小姐,這話本裏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謝嬋道:“蘇小姐應當知曉。”

“啊?”

“阿棋,改日咱們去拜訪蘇小姐。”

“小姐,您終於要去串門了,使君他必然會高興的。”

謝嬋這些日子也發現阿棋是個小話癆,什麼都能說。她平時也願意跟她說話,隻是眼下她著急要去看信,於是打發道:“阿棋,我餓了,你去幫我拿些糕點罷。”

“小姐要吃什麼?”

“綠豆桂花糕,你一會兒送到哥哥書房就好。”

“是,小姐。”

阿棋走了以後,謝嬋去了謝璟書房,那枝梅花也放在這裏。

她拿出祁楚的信,信封上是她的名字。

祁楚的字風格遒勁,張揚犀利,但是信封上的“謝嬋親啟”四個字中,“謝嬋”二字筆鋒卻忽而轉柔了。

就如同平時總是掛著疏離的虛假微笑的他每每看向謝嬋時,目光與笑容都會柔和起來一樣。

拆開信封上的火漆,裏麵是兩張紙,一張是信,一張是一幅畫。

信的開頭兩句,便讓謝嬋紅了臉

隔闊相思,發於寤寐

不顧臉上冒著熱氣,將信看完以後,她也稍稍能理解卓文君為何會被幾句情詩給挑動心扉。

不過沒聽說過司馬相如有多俊,但是祁楚卻實打實的好看。

而那幅畫上畫的是謝嬋對鏡梳妝時因為畫歪了眉毛而仔細調整的模樣。

謝嬋記得,那日她總是畫眉時總是畫不對稱,隻能在兩條眉毛之間來回地一點點調整。

而祁楚就站在旁邊看他。

最後她自己把自己弄煩了,擦了眉毛讓祁楚幫她畫。

而祁楚是執慣了畫筆的人,畫起眉毛來要比她穩得多,也比她畫得更好。

如今他把這幅畫寄過來,謝嬋如何不懂他的意思,就像信裏說的那般。

憶卿惱畫眉,執黛未能至

皎皎天上月,寄枝問相思

想起來她因為畫不好眉毛而煩惱,卻不能來到她身邊幫她畫,隻能寄梅以問

是否想他?

謝嬋隻覺得胸腔一緊,像是被什麼東西抓著一樣。

想他嗎……

阿棋這時候恰巧端著糕點進來了,她來到桌前,說道:“小姐,綠豆桂花…小姐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生病……呀這不是小姐嘛,這是何人畫的?”

“是我自己畫的。”

“小姐別騙奴婢了,奴婢雖然不識字,但也猜得出來這肯定是祁公子畫的!”

“才沒有,阿棋不要亂講。”

阿棋笑嘻嘻地湊到那幅畫前,嘖嘖地歎息道:“這畫得還真是跟小姐一模一樣,想來祁公子平時沒少練筆,不知道把小姐畫了多少次。”

謝嬋心煩意亂地拿起一塊糕點塞到了阿棋的嘴裏,娥眉微蹙,故作嗔怒道:“不許說了,再說我就罰你去……去……”

平時謝璟從不無緣無故責罰府中仆從,謝嬋說到一半怎麼想不起來要罰她做什麼。

於是話鋒一轉,她又說道:“我去告訴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