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桃李花開,山回路轉,鄢都幾十裏外的官道上麵,正有一群車隊揚鞭嘯風向著宜州城的方向策馬而來,一行車隊共八匹馬,兩人身穿暮雲灰長袍,腰挎君子劍,乘騎在前引路而行,在他兩人身後,則還有輛普普通通的橘黃馬車,與一位穿著淡銀灰衣裳的青年車夫,悠悠駕馬,跟隨前麵兩人前行。
馬車左右兩側,是各有二人懸刀騎馬,守護在側,馬車最後方,見著還有一人提刀踏馬壓陣而行。這五名身穿深灰色衣袖,腰配橫刀的中年男子,你且看他們一個個神情肅穆,腰杆亦是挺得筆直,雙眸內每時都流露著警惕,觀察著周圍,滿目如刀。
這七人互為一體,共同守護著中間那架簡樸的藍簾橘黃馬車。
車輪滾滾,望著馬車正朝向木林間,緩緩前行,車輪顛簸車身也隨之跟著一起上下搖晃著,在車身車簾相互擺動搖曳間、一雙玉手輕輕地撥開了垂下的左側珠簾。
淺草沒馬蹄,天生麗質。
萬紫千紅百花爭豔,閉月風華之容。
她眉目清秀,雲似發,眼如新月,唇若丹霞,齒如瓠犀。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鏡湖水如月,耶溪女似雪。
凝望著她緩緩掀開藍色卷簾,美目雙盼間打量著周圍,待佳人目光收回時,望向那癡癡看著自己的騎馬護衛。
護衛本還好奇蕩起的簾幕之後,隻是無意間多瞥了一眼,那撥開垂簾的女子,起不承想竟就愣愣走了神,照眼相見,頭頂枝葉晃動,映現林裏反影間,忽然,那護衛也不知怎得腦海中突然寒芒乍現,就連手中握著刀柄的手臂,也都狠狠顫抖了三下。
直等到這護衛自己,下意識地迅速收回飄忽渙散的思緒。此刻愕見他背後汗水已將衣衫全全浸透,隻覺自己身後,陣陣發寒,就好是有顆釘子,狠狠釘在了背部胸口,讓人艱於呼吸。
在等到護衛他自己眼下回過神來,再次見到那讓他心神搖曳的女子,向自己望來,護衛眼下也顧不得多想了,立馬就控製住了因自身,呼吸紊亂,而晃動的氣與魄。也就在護衛自己心裏本還想著,提前開口詢問小主子有何吩咐,以表自己方才的無禮之事,但卻不曾想,馬車內,竟迅速而突兀地伸出了雙男子臂膀把那位不情不願,還在一個勁兒努力搖晃肩頭,不停埋怨的美豔女子,便是硬生生拉進了馬車裏邊。
而且現在還能聽見那女子鬱悶憤怒的聲音,“姓熊的,你幹什麼呀你,我都待在這破馬車裏,悶了快要一天了,如今不就是掀開個車簾透口氣嘛,不至於這你都要管吧。”
不等女子把下句說完,就被男子的聲音無情地打斷了,那聲音略帶無可奈何與絕對超出常人的寬容,柔和,見著他在車廂裏麵深吸口氣,開口柔聲說道:“卉兒,你可知為兄這次是因何,而與那幾位兄弟,走出京都?你又可聽聞這段時間,整個楚國到底發生了何事,用得著如此興師動眾?”
“嗯,我倒是知曉一事,還是在閑聊之時,聽侍女們陪我講話時說,好像是因為在燕、趙兩國境內有批亂黨,在叛離燕趙朝堂後,帶走了很重要的機密圖鑒,和軍機消息。後又潛逃到了我們楚國邊疆邊境,之後他們兩國朝堂得知此事沒多久,就因聽聞此事固然大怒,決定迅速出兵剿滅亂黨,說是要用雷霆之勢,剿滅亂黨叛賊以正朝綱。”
“嗯…哦!對了,他們兩國朝廷還頒布詔書,揚言說這些個亂臣賊子,都有可能是我們楚國,皇城司派過去的奸細,通過潛入他們朝廷內部,以用來獲取傳遞,兩朝機密消息和情報文書。而且還大言不慚地說如果我們選擇包庇,次或者是明知此事,但卻幫虎吃食的話。兩朝也不介意,替我們代為出兵,剿滅這些個奸臣賊子,前提是他們……”
忽聞女子言語聲音,本來還挺淺聲細氣的如春風拂麵,可你越往後聽,那就越來越有些不對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