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之上浮雲相互來去離別,望山水人去,隱隱迢迢,長天青碧而高遠。
風吹輾轉,人人行將遠去,人間如畫,此時,樽緣客棧店門口,走出了位白衣翩翩的公子。這位公子手中搖著木扇,一步一階走出門去,來到街旁,自有一副清風搖翠環,涼露滴蒼玉的瀟灑模樣。
街道對麵兒便有間茶樓,這相貌尤為出眾的公子,卻是才出客棧又進茶樓。
待人走入,四下掃了眼,沒有理會迎來的店夥計,就徑直走向了靠窗桌旁,舉止自若,悠悠而坐。在桌椅對麵一直坐著一人,是個相貌普通,衣著普通,舉止佩戴常見粗獷的漢子,眼前來人坐下,漢子雙手遞出一盞茶來,慢慢推向對麵。來人未動,直視那人,一盞茶水緩緩遞近。
漢子視線,始終如一看向窗外,從始至終都是如此。
一滴鹹淡水珠,猶自鬢角涓涓墜落,男人依舊側頭,歎息一聲,恭敬問道:“小主可有要事,吩咐屬下。”
“你來多久了?”
“屬下剛到。”漢子說完,拿起茶碟喝了一口茶水。
公子看著眼前男人模樣,歎了口氣,“哎……我是說,你來宜州城多久了。”
漢子拿著的茶碟一僵,雙腿抖動不停,“屬下是卯時進的城。”
“把你進城後,打聽到的消息和一路所遭遇的見聞,說來聽聽。”白衣公子,品了一小口店裏的招牌“祁門紅茶”說到。
“是。”漢子把手中的茶碟放在了桌子上麵,“屬下在卯時進城的時候,碰上了回地動,後來還好有位姓白的朋友,幫忙,助我穩住了受了驚嚇得馬兒。後來我倆進城,屬下也就去了暗司,白曉兄弟去了小道觀,之後……”
“劉新,本公是說過讓你講講路上遭遇,但也沒讓你說這些離題萬裏,不落邊際不著邊際的話呀,說點宜州城切實的,莫要再講那些,空洞無物之語了。”白衣公子茶杯,放在桌子上輕輕敲擊,玎璫作響。
劉新側臉滴滴水珠,順勢滑落,喉結滾動咽了口唾沫。思量再三也就隻說了自己在暗司,打聽到的事情中的兩件事,拿出來講了一下,這第一件事情說得也就是,丁家而今的首要大事了。劉新麵容不算特別緊張地說完,眉頭也隨即鬆了些,可在講到第二件自己打聽來的事情時,劉新的眉頭卻是緊鎖了起來,麵露出了惑然,發窘神情。
坐在桌椅對麵的白衣公子等待聽完,也是有些局外者的迷惑不解,“你是說在這不到一年當中,城裏或多或少共計少了近百名孩童,這都什麼時候了……哼!是呀,這都什麼時候了,有意思,真有意思。暗司、可查出否?!”
“還未查出。”
“嗯……朽木。”
劉新眼瞧著這位小祖宗正要起身離去,眼前浮現上頭傳下來的原話,底氣足了三分,身子直了兩分,腦袋正了一分,拱手行禮,目光微斜著稟告道:“稟小主,少主有話讓屬下轉告於您。”
“準了,你大可暢所欲言。”
“是,少主有言在先說,可以讓屬下把所知道的前後事情都稟明小主,但絕不允許您擅自去做,特別是這幾件事情,屬下有責在前,盼望小主您能見諒。”劉新大著膽子說完,依舊雙手抱拳,畢恭畢敬。
隻是自己等了許久,但卻是久久無人應答,手心滲出汗水,閉上雙眼後再睜開,不由大著膽子,朝著桌子對麵小意看了一眼,眸光窺視快速瞥過,可人卻下意地直立坐直,站了起來!
蒼天可見,對麵已是扇也空空,人也空空唯有一盞杯中茶水,尚且猶在。
……
一身白衣,行走街頭豐姿綽約,翩翩風度手中木扇前後微動,吹拂發梢左右相望,內有風韻,嫋嫋婷婷。
茶樓裏邊,劉新急忙在桌上,丟下吊錢中的八百文錢,邁步走出,急步追上前來,喘著粗氣,環顧四周察看周圍,而後說道:“小主。”
“叫我羋公子。”
“是公子,屬下鬥膽多說一句,教問公子去向何處?”劉新心裏忐忑問道。
“丁家。”
劉新自己聽著皺眉,拱手正欲開口,怎料卻被無情話語所打斷,翩翩公子搖著扇麵,“你身上可還有現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