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與狐王說了一些即將離開青丘的事,狐王也不多做挽留。

林奇道:“前任狐王玉顏因巡天司隕落,雖說現在的禁製破除了,但是巡天司一天不除,禁製就會有第二次,不妨我們聯手。”

係統要他一年內收十隻大妖,大妖修為到達了元嬰就算大妖,玉池不算的,玉池也不過才邁入金丹不久,狐王卻是名副其實的元嬰大妖。

“好。”

本以為要交談很久,沒想到狐王連條件都不說,直接答應了,這有點在林奇意料之外。

狐王也看出他眼底的訝色,解釋道:“我隻是遵循祖上遺訓。”

林奇想起狐王曾說過,第一任狐王止竺曾為青丘算過。

“告辭了。”林奇也學著古人作揖,狐王回禮,三人走出青丘。

林奇雙手枕在腦後,鼻尖叼著一根狗尾巴草。這裏的天空很藍,與他現代的不一樣,一片片白雲中央塗抹上灰色,太陽就藏在裏麵。

灰嶺問道:“在想什麼?”

林奇臉上帶著惆悵,又一陣唏噓,喟然長歎:“真的有人為了自己心愛的人,願意放棄自己的生命嗎?”

原來是在想三公主的事,灰嶺淒然一笑,他的妻子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如果你的葵奶奶得了重病,但是這位藥材會搭上你的性命,你會救她嗎?”

葵奶奶林奇多次提起過,卻從未聽林奇說過他們之前的故事,這位葵奶奶肯定對林奇很重要。

林奇眉眼染上一層傷感,天際中似乎就刻畫出了那張慈祥的臉,悲涼浮漫,“會。”

別說是命,就算是下輩子,下下輩子的命,他都給。

物是人非,逝者已矣,他給得起,她要不得。

一路無語,白銀也不知在想什麼,神情麻木,有人靠近也都不如往常般提醒。

來人身形纖細,體態婀娜,一雙媚眼藏著笑意,紅唇上揚與眼角張揚的紅色成對角,她的身邊還有一個人,這人比她矮上幾公分。

這人也甚至奇怪,身穿一件海棠紫的蜀錦,紫衣工藝繁瑣,大朵大朵的紫紅色忘川花栩栩如生,肩膀處的袖子有三層呈荷葉狀輕紗籠罩,每一層輕紗的邊緣用金線鑲嵌,與腰間繡著河紋圖案的銀邊腰帶一樣,掛著一圈圈形狀不一的銀鈴。

這人長的一張鵝蛋形的小臉,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眼睛處蒙了一塊輕薄,似乎是位眼睛不好的盲人。

這兩人便是大司命和少司命。

灰嶺和白銀都見過的。

“天人命我來青丘看看,真是冤家路窄啊。”大司命扭著引以為傲的身姿,她的衣服類似旗袍,一動,雪白的大腿就露了出來。

“什麼情況?”

在糊塗,林奇也知道現在的場合,這兩人來者不善。

“瞎啊,看不出來找架的。”

白銀雖是在回林奇,看著她們的目光蕩開森冷的涼意。

灰嶺也是如此,素來溫柔的他,也泛起冷峻來。

“白銀,百年前因為你攪亂我的好事,阮言死了,我很是傷心,你要怎麼替他補償我?”

大司命的神情裏惋惜中帶著嫵媚,她伸出細手,天空中就飄起雪花來,已經臨近七月份的天了,這個時候飄雪花不合時宜。

站在她旁邊的少司命似乎有種觸動,她微微抬頭,漫天的雪花,也不知道薄沙之下是怎樣一副神情。

“怎麼突然下雪了?”

林奇冷的抱緊雙臂,灰嶺攀上他的手,手掌間傳來溫暖。

白銀的目光比周圍溫度還要冷,不提阮言還好,一提阮言,他的理智就有些不受控製。

白銀首當其衝,雄厚狂暴的妖力裹挾著細雪以驚人的速度到達大司命身邊,白銀一掌劈下,帶著一層妖風撲向大司命。

大司命並沒有逃,她勾起一瓣紅唇,身邊的少司命接到釋號,出手了。

少司命手中沒有武器,因為雪就是她的武器。

空氣攪動,風雪就凝聚在她的手中,手勢一變,風雪竟變成一道卷風從白銀手掌繞過,直麵那張俊臉。

白銀立即轉攻為守,猛然一個回旋,疾如閃電的卷風便與他側身擦過。白銀急忙回身,凝聚妖力抓住卷風的尾端,又一個猛然旋身,這道卷風竟被他像扔垃圾般扔了回去。

少司命冷靜自如,快速打出手訣應對,下著小雪的天氣突然轉變為大雪,大雪落在紫衣的忘川花上,如一片花瓣落在水中蕩起了漣漪,卷風輕飄飄化解。

白銀看的真切,那妖異的忘川花剛才如水波紋般動了。

腰間和輕紗下的銀鈴搖曳晃動,本該在風中是清脆悅耳的,可這一刻,卻顯得異常。

這種聲響似猿啼悲聲,似山間鬼泣,悲狐雅鳴。

少司命手訣忽然變得緩慢,她的芊芊細手在雪色下相映,大雪漸漸的濃縮成會折射反光的堅硬物體。

林奇心下一怔,這是冰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