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黑了,寂靜的夜裏,她孤單的很。襄王府發生的一切,是她的一場噩夢。那場噩夢摧毀了她對婚姻的一切幻想,更是毀了她這一生。
崔婧婉一想起在襄王府的那些日子,便忍不住潸然淚下。
婢女看著都心疼,“姑娘!”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姑娘!”
“回去。”
“是!”婢女先她一步離開。
崔婧婉一個人走著,望著皎潔的月光,照在地上,本該是給人照亮的,可崔婧婉卻看不清眼前的路。
剛離開父親的院子,便聽見不遠處傳來讀書聲。
“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則知天矣。心者,人之神明,所以具眾理而應萬事者也。性則心之所具之理,而天又理之所從以出者也。人有是心,莫非全體,然不窮理,則有所蔽而無以盡乎此心之量……”
崔婧婉聽到這聲音,想著應該是父親的門生。但這走路都在用功,可見此人多麼期盼著高中。她也沒怎麼在意,清河崔氏的門生也不少,也有住在府上的,崔婧婉一向不管這些閑事。
正要走時,卻發現那門生已經走了過來。
崔婧婉立刻脫下披風,蓋在頭上,以此來遮蓋住自己的臉。正要離開時,沒想到那門生腳步這麼快,竟走了過來,到了她麵前。
月光照耀之下,崔婧婉看清楚了那門生的臉。
一身白衣,一隻手持折扇,另一隻手拿著一本書。麵若冠玉,眉目如畫,氣質儒雅,身姿挺拔。
門生注意到她的穿著,崔彬隻有一女,便猜到了她的身份。
“見過襄王妃。”
崔婧婉就知道,肯定是瞞不過,畢竟整個崔府裏,除了自己和鄭晚竹,也沒有誰了。鄭晚竹若是半夜出來,肯定會有崔嶼澈陪著。更何況,這兒還是崔彬的院子外。
但崔婧婉依舊警惕著,用披風遮住自己的臉,“你是父親的門生?”
“在下袁逸塵!”
崔婧婉想起之前聽父親說起過,出身寒門,家中幾代務農,他學識淵博,父親很是看重他。年紀輕輕,剛剛中了舉,等待著下一次科考。
“原來是你。”
“王妃聽說過在下?”
“偶然間聽父親說起過。我就不打擾你讀書了,先告辭了。”
“王妃慢走。”
崔婧婉腳步都下意識變快了,走遠後,這才放下披風。
袁逸塵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站在那兒看了許久,一直到崔婧婉的背影消失。
他來這兒,是與崔彬探討今年科考考題的。
回到自己院子,崔婧婉心這才安下來。
之後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快步走了許久,累的氣喘籲籲。
“就不該出去,若是他將此事說出去,就完了。”
但轉念一想,他是父親的門生,這事說出去對他也沒什麼好處。
“想那麼多幹什麼?崔婧婉,你還在意什麼呢?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崔婧婉也不再多想什麼,換上寢衣,摘掉頭上的首飾,便上床安寢了。
幾日後,崔婧婉去給父親請安時,沒想到會又遇上他。
這次崔婧婉身邊帶了四個婢女,不像上次,就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