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清晨,葉定榕拖著疲憊的步子,衣衫被寒重露水打濕,一路走來,引得幾名弟子偷看。

葉定榕掀起眼皮子看了他們一眼,眼下的淡青色,帶著血絲的眼,隻一瞬,她眼前立刻清淨了。

之所以葉定榕會以這副模樣出來嚇人,完全是追風這貨造成的,因為昨夜他出門修煉時,卻硬拖著她去。

於是她一夜未睡,落得這副模樣。

葉定榕黑著張臉,腳步沉重,迎麵便碰上了容光煥發的薑藍。

薑藍看她這副模樣,不由訝異道:“咦,榕榕你昨日夜裏做什麼去了?怎麼這麼一副頹廢樣子?”

葉定榕擺擺手,再不像之前那樣冷著臉糾正對她的稱呼了,隻想要回房好好睡一覺。

薑藍十分不會看人臉色,仍跟在葉定榕身邊,一張小圓臉笑得見牙不見眼,道:“榕榕,我們門派這幾日一年一度的比賽要開始了,既隆重又有趣,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葉定榕搖頭,道:“你別擋我的路了,我要回房。”兩眼無神,臉色難看。

也不知是不是這姑娘天生少了根筋,仍像是塊牛皮糖一般粘著葉定榕,美滋滋道:“去看吧去看吧,很有趣的,咱們門主也會去噠!”

葉定榕被她纏得不行,隻得胡亂點頭,先把她應付過去,便回了房,至於追風這貨,早早便躺進了棺材,安然地睡了一個白日。

葉定榕看著那具棺木,恨得牙癢,幾次按捺住自己想上前將他弄醒的心思,這才懷著一肚子悶氣入了睡。

入夜。

月色如銀如紗,輕柔地籠罩在了煉屍門的後山。

這裏是一片十分寬敞的空地,四周是群山環繞,又因此處靈力極足,致使這裏格外生機勃勃。

這片空地上架起了個巨大高台,四個角落皆燃著熊熊火篝,照亮一方天地,星子寥落,散在夜空。

高台上方赫然有著兩隻僵屍嘶吼著對戰,直鬥得兩隻僵屍煞氣四散,目露凶光。

這副場景一般人一看便要心慌腿軟,可台下這群煉屍門弟子卻個個眼中湛亮,看的目不轉睛,口中直呼叫好。

薑藍撞撞葉定榕的胳膊,道:“榕榕你看,是不是很有趣?你看那隻紅衣服斷了隻胳膊的僵屍,是我們門派的黃師兄的寶貝呢,一般都不輕易帶出來的,這次可有眼福了。”

葉定榕:“……”僵屍打架到底有什麼好看的啊啊啊啊還是隻斷了胳膊的殘缺僵屍,難道你們門派的人都比較喜歡殘缺美?

嗬嗬嗬……

葉定榕在一群精神亢奮的人群中表情呆滯,追風卻也是看的津津有味——聽說有活動,他也不去修煉了,要和榕榕一起看。

再看那高台之上,陰風陣陣,紅衣僵屍和那紫衣僵屍利爪抓破長空,閃耀白光晃花人眼。紅衣僵屍雙足一躍縱身騰空,從紫衣僵屍上頭翻過,一爪便捅穿了紫衣僵屍的腦子,********。

葉定榕頓時便被這場景驚住。

很快兩名煉屍門弟子便上前將那死去的僵屍帶了下去。

那高台之上紅衣僵屍垂首不動,斷臂處的袖管被陰風吹動,紅衣上還沾有點點白漿,看上去既惡心又可怕。

台下弟子卻目中放光,對那紅衣僵屍讚不絕口,直誇黃師兄會煉屍,將他團團圍住,他旁邊另一人表情卻是羞惱,不滿道:“黃師兄,你那紅衣怎的下這麼狠的手,竟然把我的給殺了。”

黃師兄聞言大笑:“你那僵屍資質太差,比起我的紅衣差太遠了,留著也沒什麼用,死了你還能再找個好點的,王師弟你說是不是?”

王師弟不再說話了,想了想,點點頭,“也對,下次我出門再尋個好一些的僵屍,到時再同師兄你的紅衣比試比試。”又興奮道,“師兄你也教教我怎麼煉的屍,竟然練成一隻這麼厲害的!”

氣氛說不出的和諧溫馨,葉定榕真的……

有人嚷嚷,“還有敢上的嗎”

場下議論紛紛,可就是沒人敢應戰。

那隻紅衣僵屍氣場太強,殺屍手法幹淨利落,立刻震住了其他弟子,不敢隨便把自己的僵屍送上去。

“這是沒人上嗎?”

“唉,真是可惜,看來這次的魁首又是黃師兄的紅衣了。”

“去年和前年的可都是他啊,連年奪得魁首,這次肯定也是跑不掉的。”

“哎,不知這次比賽的獎品是什麼。”

“去年是招魂幡,今年的肯定也不一般!”有人嘖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