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音色清脆帶著幼童獨有的質感,但吐出的話卻像是惡魔的低吟,讓人忍不住脊背發涼。

琴酒一愣似是沒想到對方會知道自己的代號叫什麼,隨即馬上反應過來點頭以示回應。

目睹全過程的費奧多爾輕笑了一聲,溫聲安慰道:

“不要那麼緊張,我隻是問問。”

他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少年沉默許久搖了搖頭並沒有順著他的話說下去而是問道:

“那個人告訴你的?”

費奧多爾唇部的弧度深了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驟然鬆開被他捏在手中的紙團。

那團擦過嘴的紙巾不知何時已經被揉成了球,它落在桌麵上順著光滑的平麵滾落在地麵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少年一隻手撐著頭,墨綠色眸子中染上一抹興味。

“我需要一個能信得過的人。”

後麵的話費奧多爾多沒說,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

僅有兩個人的公寓內一瞬間安靜了下來,他們就這樣對視著。

琴酒心髒一緊看向少年的視線也變得警惕起來,也就在這時坐在他對麵的少年突然站起身朝著玄關走去,他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說道:

“我去下麵等你,你收拾一下。”

他看著男孩離去的背影眸色一黯,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簡單收拾了下桌子,穿戴好之前脫下的墨色長衫和帽子,拿著已經空了的餐盒走出公寓,驅車前往此次組織為“D”舉行見麵會的地點。

半個小時後

一輛通體黑色的保時捷停在了一家酒店前。

不同於費奧多爾與“那位大人”初次見麵的那家,這次的更為豪華。

琴酒帶著費奧多爾乘坐電梯,穿過走廊來到包廂門口。

開門前琴酒在整理衣領的間隙用餘光瞥了一眼矮了自己半截身子的少年。

沒有絲毫因為要見到一群殺人不眨眼的“怪物”的慌亂和緊張,依舊帶著那看似和煦實際不達眼底的淺笑

在被發現之前他快速收回了視線,將手搭在門把上向下一壓。

“哢噠”

原本熱鬧的包廂突然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屏息凝神盯著門口處,等待著那個新成員現身。

門緩緩打開,男人高大的身影映入眼簾,見此眾人猛地鬆了口氣,一個坐在沙發上衣襟大敞開的青年呼了口氣,往靠背上一攤:

“我還以為是D呢,原來是琴酒啊……”

琴酒瞪了他一眼,往前走了幾步側身給身後的人讓了一條道,聲音清冷:

“請。”

大家的視線再一次聚集在門口,待看清是個小孩子時,不知是誰沒忍住嗤笑出聲。

“嗬……”

是那個剛剛調侃琴酒的青年。

“他不願意來就算了,你還帶著個奶娃了糊弄我們是什麼意思?”

“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啊?”

琴酒掩於帽沿下的眉皺了皺,剛準備開口訓斥,就感覺到一道熟悉的視線射自己,他垂眸看正好對上少年宛若死水般的眸子。

他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費奧多爾收回視線,緩緩走到那名青年麵前,燈光下少年眸色深沉。

他仰頭直視青年還帶著嘲諷的眼睛:

“我記得你好像是叫卡慕,對嗎?”

“是又怎麼樣?”

青年斜靠在沙發上架著腿,一手撩起額前散亂的短發,深藍色的眼眸裏是再明顯不過的不屑。

“我看過你的資料,十三歲就已經讀完高中十八歲大學畢業被稱為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少年,父母都是組織裏頗有地位的人,從出生到現在除了家裏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這。”

“你一畢業就主動請纓加入組織,因父母原因一上來就是別人爬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高……”

不等他說完,剛還渾身透著肆意張揚的青年突然站起身,麵色陰沉眼底已然掀起了狂濤巨浪:

“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