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沒有意識到青年的怒意,費奧多爾麵無表情的繼續說著。
“在加入組織後的一年裏你一共接手了34個任務,67個案子其中有百分之七十五都沒有成功解決。”
“本來此番成績早就該被降職,可你的父母在一次任務中為救那個人而雙雙殞命,出於愧疚你才被留了下來……”
“你找死!”
一股極大的衝擊力將費奧多爾抵到沙發邊緣,他背靠的地方凹陷下一大塊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內裏用來支撐的鐵絲,可見其力道之大。
脊背處堅硬的觸感讓少年不由得皺起了眉,他垂眸看著胸前被揪起一大片的布料眼底升起一抹陰鬱。
沉默片刻他緩緩抬起頭,剛剛生出的情緒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麵色平靜如水仿佛任何事都無法讓其掀起一絲一毫的水花。
“難道不是嗎?”
“你閉嘴!”
卡慕抓住衣領的手指尖微微泛白,深藍色的眸子裏盛滿怒意,另一隻垂在身側的手已然緊握成拳。
少年抬手隔著衣服抓住他的手腕,他拇指輕攆著上麵鑲嵌著昂貴寶石的袖扣,漫不經心的欣賞著青年脖頸處因暴怒而鼓起正一下一下跳動的青筋。
“何必要自欺欺人呢?”
費奧多爾的聲音不大卻剛好可以傳進卡慕的耳中。
自他父母死後在“那個人”的授意下,從沒人在他的麵說過這些,這是他第一次從別人的口中聽見。
可這些他怎麼可能不懂呢?但他依舊自欺欺人般告訴自己,他是靠著自己的能力爬到這個位置的,說到最後甚至連他自己都信了。
如今少年的話就像是一把利刃,在頃刻間將他獨自塑造許久自認為堅固的堡壘給盡數銷毀。
他抓著衣領的的手驟然一鬆,身子仍然保持著半彎的姿勢。
費奧多爾見胸前的手已經離開,抬手撫平了褶皺將彈開的扣子一絲不苟的扣好,目不斜視的繞過他朝著其他人聚集的餐桌走去。
“你好,我叫朗姆……”
“我叫基爾……”
男人女人恭維的聲音伴隨玻璃杯碰撞的脆響。
直到疏離的稱呼變得有些親切時,剛還站在原地不動的青年突然直起身,背對著他們看不清表情,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著卡慕離去的背影,少年眼神一黯。
………
酒店後門台階右側邊緣,一名金發青年神色頹廢的坐著。
額前的頭發散亂遮住了那雙宛如深海般的藍色眼睛。
這時一道不急不慢的腳步聲從他的身後傳來慢慢靠近,最後停在了他的身邊。
“你是來笑話我的吧?”
“嗬…對啊…”
少年輕笑聲傳入耳中,毫不避諱的回答著他的問題。
卡慕放在膝蓋上的手在聽見少年聲音的瞬間猛地握緊,而後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又鬆了開來。
青年聲音低啞帶著自嘲:
“想笑就笑吧,反正我就是個廢物。”
“廢物?”
少年有些許疑惑的聲音響起。
“我倒是不這麼認為。”
話音落,剛還看著遠處發呆的卡慕猛的轉頭看向他,臉上掛滿了震驚和錯愕。
立於他身側的費奧多爾臉上帶著淺笑,一雙墨綠色的眸子中印著他的臉。
“以你的學識還算不上廢物一說,頂多是沒人引導不會靈活應用罷了。”
“你可以找一個經驗豐富的人放低姿態跟著他,從他那裏學得技巧汲取經驗,從而來提高自己。”
話點到為止,之後一直到深夜他們分開前都沒再說過一句話。
次日一早
費奧多爾還沒換好衣服,玄關處就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少年揉了揉臉穿著拖鞋去開門。
門一打開,見一名金發青年站在門後,一側立著一個銀白色的行李箱。
在看清來開門的人時青年清俊的臉上揚起了燦爛的笑,他揚了揚手中的餐盒。
“不介意家裏多一個人吧?”
正與他麵對麵的費奧多爾毫不意外的彎了彎唇,低聲說到: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