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洛慕沄逐漸寬鬆的處境截然相反,蕭墨曜自從被轉移關押以來,周圍每日都有重兵把守,幾乎沒有逃脫的機會。
更重要的是,他確實也沒有半點反抗的能力。
其實早在兩人被擒那日,他就被流箭所傷。
以蕭墨曜的武藝,當時情況下若想要逃脫,還是找得到可乘之機的,但那時洛慕沄被人擊中昏迷,眼看一支流箭對著他的後背而去,蕭墨曜毫不猶豫的飛身上前擋下了那一箭……
那鋒利的飛箭紮進了他的右前胸,幸好他反應及時,順利避開要害,這才把命留到了今天。被公主囚禁在醃臢之地時,他雖自行拔出了那支斷箭,但傷口已經發炎潰爛,又得虧他一直隨身攜帶的金創藥丸,這才保住了自己一條性命。隻是後來,每挪動一步,鑽心的疼痛都會令他瞬間脫力,更別提單槍匹馬逃離敵營了。
兩人差點陰陽相隔,所以當他見到洛慕沄完好無缺出現自己麵前的時候,他慶幸受傷的隻有自己。
他對自己的傷情隻字未提,如此複雜的局麵下,他不想成為洛慕沄的累贅和負擔。
後來按照洛慕沄與西戎王的約定,蕭墨曜被轉移到了客房看押,西戎王自然不希望女兒大喜的日子有人喪命,這才請了西戎的大夫為蕭墨曜看傷。而這件事情,西戎王也對洛慕沄三口緘默。
雖然深陷囹圄,但知道洛慕沄一切安好,蕭墨曜也隻得趁此時機一邊好好療傷一邊思考應對之策。
眼看離婚期越來越近,蕭墨曜內心的不安焦灼像野火一樣在他體內蔓延,但他努力克製壓抑,心底裏不停衡量著自己身體的變化,估算著與西戎守衛正麵對峙的勝算。
機會隻有一次,一旦出擊,必須一擊即中。
這日,西戎請的大夫在兩個守衛的看護下,又來為蕭墨曜複診傷勢。
他檢查完蕭墨曜的傷口,忍不住用大梁話誇了起來:“你這副身體還真比一般的大梁人強壯呢。普通人若受了這麼重的傷,能不能活命且不說,沒個十天半個月怕是連眼睛都睜不開,沒想到你的傷口竟這麼快就自愈結痂了。不錯啊,確實是一副難得的好身體。”
蕭墨曜坐在床邊,一把拉上了上衣,冷哼了一聲:“聽你的意思,本王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可以這麼說吧。”大夫收拾著藥箱,忍不住又提醒道,“好是好了,但即便這樣,最好不要做過大的動作,尤其不能使用內力,不然這傷口怕是很容易又要裂開的……”
蕭墨曜低頭看了一下胸前,轉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能確認身體的疼痛感沒有先前那麼強烈了。
“既然已經沒大問題了,那麼……”蕭墨曜冷冷望了這西戎大夫一眼,沒等對方把話說完,忽然起身一把掐住了那大夫的脖子。
兩個守衛見狀,立刻慌忙上前阻攔:“放手!你想做什麼?”
“噓……”蕭墨曜作了個止聲的動作,陰鷙的目光讓人不寒而栗。
他歪著頭看著眼前的兩個守衛:“給你們一個機會,誰能帶我找到你們那位準駙馬,本王就饒他不死!”
其中一個守衛不知死活的走上前,對著蕭墨曜啐了一口,驕傲輕蔑的說道:“大梁的俘虜,竟敢這般口出狂言!”
“大梁的俘虜?”蕭墨曜伸出中指輕輕摁壓了一下一側的耳屏,眼神中充斥著冷漠與不耐煩,“本王聽你這話怎麼這麼刺耳呢!”
沒等對方反應過來,蕭墨曜忽然起身,隻見他身形一晃,一把從那守衛手中奪過長刀,眨眼之間就已經來到他的身側,沒等對方回過神來,蕭墨曜已毫不遲疑的一刀割破了他的喉嚨。
鮮血瞬間從那守衛的脖頸處噴湧而出,灑落在地麵上,刺鼻的血腥味立刻漂浮在空氣中。
蕭墨曜再怎麼說也是天靈宗楚宗主的親傳弟子,刀槍劍戟基本兵刃的學習從小都有涉獵,隻是平時喜歡用劍多一些。
他的身法之快,讓那大夫和另一個西戎守衛完全看傻了眼。
蕭墨曜眉目俊朗,唇邊噙著淺笑,神色冷漠而決絕。他左手舉著還在滴血的刀,就好像地獄羅刹一般,踩過橫倒的屍體,一步步走到另外一名守衛麵前。
無論是那個大夫還是守衛,直愣愣地望著眼前嗜血殘暴的高大身影,明明可以回頭喚救命,他們卻都被嚇得縮在一起瑟瑟發抖。
蕭墨曜將兵刃指著麵前兩個西戎人:“本王可沒什麼耐心!”
“求求大人看在我為您療傷治病的份上,放過我吧!”大夫跪地磕起了頭,哭得滿臉淚涕。
蕭墨曜冷漠的瞥了他一眼,“本王可以饒你不死,但是……”
說著,他用刀柄毫不留情的重重一擊,那西戎大夫立刻昏死了過去,“但本王也不會縱容你出去搬救兵!”
“你……你別……別過來!”另一個守衛在一旁舉著刀,兩條腿早被嚇得直打哆嗦。
蕭墨曜挑眉看著他,見他身量與自己差不多,於是勾唇一笑,故意戲弄一般,用刀背頂了頂他的胸口,帶著戲謔的口吻道:“把衣服脫了!”
那士兵完全被眼前的男人的霸氣威嚴嚇傻了,隻得乖乖放下兵刃,按照他的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