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抓著鎖鏈倒翻過去,身體懸空,那背包帶子這才回歸原位。九惜喘口氣,拿搶來的手電去照周圍,這附近有很多鎖鏈,它們交錯攔截在瀑布下方,也不知道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轉手把燈往下照去,能看到水麵的反光,但想要看清楚別的東西卻是有些妄想了。九惜粗粗掃了幾眼就抬頭去看自己上邊的空間,無邪也已被衝下瀑布來了,和涼師爺一上一下掛在瀑布邊緣的鎖鏈上。他們的位置要比她高上不少,她抓著的這根鎖鏈是這片鏈網的最低處,往下就再沒有鎖鏈懸掛了。
無邪這時也看到了掛在下邊的九惜,就開口喊她,問她怎麼樣。
九惜才一開口就覺一片黑影兜頭落下來,她趕忙把手電往背包側兜裏一塞,想騰出手來去抓鎖鏈。手電才塞進包裏,那黑影就已兜頭砸了下來,九惜右手死死抓住鎖鏈這才免了摔下去的結局。
隻是,那人自己還沒停穩當呢,九惜就覺腦袋上抵上了一個尚有些溫度的管子,那東西,是槍管!
九惜大驚,左手向上,扣住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擰,那人手上脫力手裏的槍就墜進了下方的黑暗當中。
在無邪照過來的手電光下,九惜看到了那人的樣貌——剛剛被她打劫過的泰叔!
九惜感歎運氣衰微,卻覺抓著鎖鏈的右手劇痛,一時失力右手滑脫整個人往下墜去,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她下意識抓緊了手上扣著的東西。泰叔給她拽的翻了一下,從趴掛在鎖鏈上,變成整個人懸空,他和九惜的重量就都壓在了他抓著鎖鏈的手臂上了。
泰叔咬牙,罵了聲娘,就抬腳衝著九惜手臂連踢兩下。九惜隻覺左手兼帶左臂一麻,整個人便順著熱燙的水流往下墜去。
水流撞擊產生的轟鳴聲裏,九惜隱約聽到了無邪的呼喊聲。
她感覺自己整個栽進了冰涼的水裏,被水下湍急的亂流卷的翻了幾下又順著急流衝了出去。她揮動手臂想找個可以固定身形的東西,可惜,四周她能碰到的,全都是冰冷的水!
在水裏沒泡多長時間,她就覺自己又往下落去。這應該是個矮崖,她沒花多長時間就到底了,不過這下沒上次沒上次那麼幸運,她隻覺腦殼一疼便沒了意識。
意識恢複清醒,九惜覺得自己能醒來應該是被凍的!這裏和先前的地下河做對比,簡直是從湯鍋掉進冰庫了!
她躺在一片灘塗上,腿腳尚還浸在水裏,腦袋發暈,身上各處痛感神經都在叫囂,瘋狂昭示自己的存在感。她爬起來,在一片黑暗裏輕易看到了一個光團,被捂在背包兜裏的手電頑強地履行著自己的職責。
把手電拿出來,拎著背包挪去一塊相對幹爽些的地方,攏來擱淺的枯枝敗葉翻出背包裏的工具生起火堆來。
她剛剛並沒有看見除去手電那一豆光之外的光源,也就是說,目前這裏應該隻有她一個是清醒的。把外套掛在枯枝上晾起來,九惜喝幾口翻出來的白酒等身子暖起來,就拿上手電去周圍的情況,順帶找找有沒有和她一起給衝過來的倒黴蛋。
半個小時後,九惜淌水回來。這處洞穴除了她,隻有幾個腐敗的不成樣子的屍體。她逆著水流回去,也隻找到了一處十來米高的瀑布!
逆流找回去的法子顯然是行不通了,她隻能找其他出口。掃一眼洞頂掛著的鍾乳石、地麵上錯落的石筍,九惜隻覺前途一片黑暗。
不過,現在最緊要的不是這些,而是她身上的傷。被泰叔捅了一刀子的右手還在淌血,腦袋也給撞的不輕,隱隱作痛。身上多了不少擦傷,相對比較嚴重的是左邊肩背處的一條口子,不知道給什麼東西刮出來的,兩三寸長。
而且,早在吼泉那會兒就傷過的右肋好像又撞傷了,頓頓的疼。她當時的傷都沒怎麼好好養過,再加上那會兒痛覺消失,她直接浪到起飛。那骨頭最後到底長沒長好,長成什麼樣兒了她是完全沒有概念,現在再出問題倒也不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