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所有的方程都有解,但暗戀是無解的命題(2 / 2)

什麼是暗戀?是偷看,是默默喜歡,是膽小鬼,是自卑,是和朋友提起他,是熟悉的背影和鞋子,是一遍又一遍查看他的社交賬號,是假裝不在意,是在角落偷偷看他打球,是無名吃醋的難過,是一遍遍麵無表情的擦肩而過又回頭看了好久的背影,是不敢打招呼,是平時大大咧咧在他麵前小聲說話,是經常問朋友自己是不是劉海亂了,是每次下課去走廊看他,是一下課就往窗外看,這就是暗戀。

“人終將會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而若困住我的不是物是人,該怎麼辦? 故事發生在很久以前,那個時候所有的大人都把早戀看作洪水猛獸,說小孩子懂什麼情愛,我將大人的話奉為圭臬,生怕一個行差踏錯就成了被人恥笑的小孩,沒有人知道有個少年身上潛藏著我所有的怦然心動和少女情懷,是見到他內心的小鹿亂撞卻佯裝冷漠的每一次擦肩,是不小心對視後貪婪的看一眼再若無其事的將目光移開,被暗戀的人穿行在聚光燈下而暗戀者是一流的演員,我站在時間的彼端回望,不明白為什麼後來遇見了許多人都沒能模糊那十幾歲留在心裏的眉眼,原來,15歲的我在河邊射出了一支箭,它劃破時空呼嘯而來,狠狠釘進了我已離岸多年的船,箭柄上隻寫了兩個字“執念”,我找到他並開啟報複性的表白成功拿下了那個在曾經在聚光燈下的男孩,我抓起他的手像征戰多年的將軍榮獲了最高等的榮譽,生拉硬拽的緣分惹怒了執掌命運的神明,月老的紅線終究還是繞過了我的腳踝,我把自己鑲嵌在南牆上不肯下來,像瘋魔的賭徒輸完了盤纏,當我灰頭土臉的躺在聚光燈的碎片裏時竟分不清這到底是愛情還是執念,大人們說小孩不懂情愛,曾經千好萬好也不過論為多年後的一段笑談,可是啊,少年的錯過是一生的求而不得,是哪怕功成名就,富可敵國都無法挽回的遺憾,那段暗戀終究不甘掩於唇齒,於多年後由我通篇紙筆書寫了這段不該有的緣分,可若重來一次,即便知曉這命定的結局我還會像飛蛾一樣撲向火焰,因為我曾在無數個午夜夢回時看到以前的自己,那個情竇初開又膽小懦弱的女孩,在冬日起霧的玻璃窗上,在昏黃燈光的筆記本裏一遍一遍的寫下那個男生的名字說我好喜歡你怎麼辦,小小的她站在歲月的彼岸徘徊,看到多年後的自己竟如此勇敢坦蕩,一一實現著她所有未完成的心願,她熱淚盈眶,千言萬語裏不過想說一句“我沒有遺憾了”,是的,我沒有遺憾了,自此我輕裝簡行給我的船換上新的桅杆,那支叫做執念的箭也不知去向,黎明將至,等待我再次楊帆。

“慶幸的是可以偷偷的喜歡你, 不幸的是隻能偷偷的喜歡你。”

盛夏的暗戀在這一瞬間有了答案,畢業前最後一次拍合照,男生站在女生的旁邊,有點局促有點害羞,以至於都忘記了該擺pose,同學在一旁助攻:“沒事,摟一個吧。”他小心翼翼伸出手,伸出了但又縮回,直到女生主動靠過去,男孩內心的猶豫有了確定的答案,他大大方方摟住了女孩,屬於他們之間的暗戀到此結束,是句號卻不是終點。

真的有人寧願錯過也不說喜歡嗎?我看書的時候,有一段是這樣說的,他想起初中時暗戀的一個女孩,女孩的班級在他樓下,有一天下大雨他給女孩發了條消息說:“下雨了沒帶傘,你帶傘了嗎?”女孩沒有回他或許他也略略有些失落,課後趴在桌子上睡覺忽然聽到有人叫他,他抬頭就看見女孩站在他們班門外手裏拿著一把傘對他說:“我帶了兩把傘,這把給你。”他記得她穿的衣服,至今都記得是藍色的毛衣,而他接過傘想跟女孩說很多話卻還是隻說了一句“謝謝”,他說他不遺憾隻是偶爾會想起,隻是偶爾回頭看一眼像是記憶裏的碎片,在這個說“要不要在一起”跟問你“吃飯了嗎”一樣頻繁,連說“我愛你”都已經沒意義的時代終究有些話還是太廉價,有時,他還會想起那個站在女孩麵前,因為太年輕,太靦腆,太笨拙,明明看過無數電影,明明知曉無數情話,明明排練了很多次某個橋段,明明見過人潮洶湧卻還是不知道應該怎麼把心裏想的告訴女孩的束手無策的他自己,你說你“不遺憾”的時候肯定是遺憾的,總歸要翻篇的,隻是舍不得翻篇,是啊回憶總是填滿心頭,那些東西本就不該遺憾,可回頭的事情不是每個人都會幹,隻是偶爾也會覺得是不是當初木訥的自己不夠勇敢,正所謂,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咱們去操場散步吧” “為什麼” “他在打球” “走慢點我想多瞄幾眼他”

“走快點,他在前麵” “走慢點,她在前麵”

“在那” “這麼遠你都能看見啊” “你就這麼喜歡他啊”

“吃快點吃快點” “為什麼” “他吃完了,他快走了”

“他的側臉真的絕了” “那他的正臉呢” “沒敢看”

“快走,我們去小賣部” “上節課才去過” “他們班下體育課了”

我喜歡你,是我整個青春最盛大的秘密,所有的方程都有解但暗戀是無解的命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