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協理管家王寶玉助探春力圖改革(2 / 3)

探春一哭,王寶玉就心疼地很。

受前世電視劇的影響,感覺探春是胖胖的挺結實的姑娘,實際上隻是東方老師壯實而已,原著裏的探春的身材是削肩細腰,長挑身材,鴨蛋臉麵,俊眼修眉,顧盼神飛,文彩精華,見之忘俗。

王寶玉抱著探春和抱著林黛玉和晴雯是一個感覺,就是纖細。

再加上探春那個顛三倒四的母親趙姨娘時時找茬,王寶玉更是感覺探春的壓力非同尋常。

這日王夫人正是往錦鄉侯府去赴席,李紈與探春早已梳洗,伺候出門去後,回至廳上坐了。

王寶玉見林黛玉和史湘雲氣色好了許多,再去探望了王熙鳳,這才轉而再回院子裏,李紈,探春和薛寶釵平時議事所在的小花廳而來。

因為王寶玉每次出現都是一大群人前呼後擁的,這一次他甩開了跟隨的人,自己從小花廳後門悄悄進來,在後頭聽著。

探春剛吃茶時,隻見吳新登的媳婦進來回說:“趙姨娘的兄弟趙國基昨日死了。昨日回過太太,太太說知道了,叫回姑娘和奶奶來。”說畢,便垂手旁侍,再不言語。

彼時來回話者不少,都打算著聽聽李紈和探春二人辦事如何——若辦得妥當,大家則安個畏懼之心,若少有嫌隙不當之處,不但不畏服,出二門還要編出許多笑話來取笑。

王寶玉尋思自家鳳姐姐還真的沒說錯,這些個管家媳婦們沒有一個是善茬,錯一點兒他們就笑話打趣,偏一點兒他們就指桑說槐的報怨。‘坐山觀虎鬥u0027‘借劍殺人u0027‘引風吹火u0027‘站幹岸兒u0027‘推倒油瓶不扶u0027,都是全掛子的武藝。

吳新登的媳婦心中已有主意,若是王熙鳳在麵前,她便早已獻勤說出許多主意,又查出許多舊例來任王熙鳳揀擇施行。

如今她藐視李紈老實,探春是年輕的姑娘,所以隻說出這一句話來,試她們二人有何主見,探春不答,便先問李紈的意見。

李紈想了一想,便道:“前兒襲人的媽死了,聽見說賞銀四十兩,這也賞他四十兩罷了。”

襲人的母親去世,賈府完全是看在襲人是王寶玉的通房丫頭,這才另眼相待。

吳新登家的聽了,忙答應了是,接了對牌就走。

探春道:“你且回來。”吳新登家的隻得回來。

探春道:“你且別支銀子。我且問你:那幾年老太太屋裏的幾位老姨奶奶,也有家裏的也有外頭的這兩個分別。家裏的若死了人是賞多少,外頭的死了人是賞多少,你且說兩個我們聽聽。”

王寶玉覺得賈母還是很有手段的,賈母自己生養了兩兒一女,賈府好幾位的老姨奶奶居然沒有一個有小孩的。

如此看來老太太年輕時作為史家的大小姐,還確實是頗有手段的。

這一問,吳新登家的便都忘了,忙賠笑回說:“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賞多少,誰還敢爭不成?”

探春笑道:“這話胡鬧。依我說,賞一百倒好。若不按例,別說你們笑話,明兒也難見你二奶奶。”

吳新登家的笑道:“既這麼說,我查舊賬去,此時卻記不得。”

探春笑道:“你辦事辦老了的,還記不得,倒來難我們。你素日回你二奶奶也現查去?若有這道理,鳳姐姐還不算利害,也就是算寬厚了!還不快找了來我瞧。再遲一日,不說你們粗心,反像我們沒主意了。”

王寶玉聽著探春此時還是好模好樣地和下人說話的,作為貴族人家的大小姐,探春的涵養還是很好的,但是後麵這些人一個個的輪流欺待她,才使得她發了脾氣。

吳新登家的滿麵通紅,忙轉身出來,眾媳婦們見她都吃了癟都伸舌頭,這裏又回別的事。

一時,吳新登家的才取了舊賬來。

探春翻開,仔細看時,兩個家裏的賞過皆二十兩,兩個外頭的皆賞過四十兩,外還有兩個外頭的,一個賞過一百兩,一個賞過六十兩。

這兩筆底下皆有緣故:一個是隔省遷父母之柩,外賞六十兩,一個是現買葬地,外賞二十兩,探春便遞與李紈看了。

探春與眾人念了,以示公正。

王寶玉知道那個隔省遷父母之靈柩的,有個數鴛鴦家,鴛鴦的老母在襲人母親前沒幾日去世的,賈母因為離不開鴛鴦,就沒許鴛鴦去金陵奔喪。

王寶玉知道鴛鴦嘴上不說,但是心底裏肯定是有怨氣的。

鴛鴦是個極有主見,又聰明,極其自尊自強自愛的人,賈母不許她回去奔喪,她心裏肯定有氣。

鴛鴦對嫂子不尊重,是因為她嫂子本來就是個討人厭的,她對自己的哥哥和父母還是很有感情的,畢竟是家生子,一家人打小肯定在一起的,隻是後來父母去了金陵看房子,沒上來,隔的又遠。

探春便說:“給他二十兩銀子,把這賬留下,我們細看看。”

吳新登家的不言語,極為不忿地去了。忽見趙姨娘進來,李紈和探春忙讓座。

趙姨娘開口便說道:“這屋裏的人都踩下我的頭去還罷了,姑娘你也想一想,該替我出氣才是。”一麵說,一麵眼淚鼻涕哭起來。

王寶玉在後麵聽了直扶額頭,他對趙姨娘是真的沒辦法,她畢竟是探春的親生母親,上次聯合馬道婆魘鎮的事情,王寶玉隻是讓人弄死了莫財害命的馬道婆,對於這個趙姨娘,王寶玉最後看在探春的麵子上還是忍了下來。

探春忙道:“姨娘這話說誰,我竟不解,誰踩姨娘的頭?說出來我替姨娘出氣。”

趙姨娘道:“姑娘現踩我,我告訴誰!?”

探春聽說,忙站起來,說道:“我並不敢。”李紈也站起來勸。

趙姨娘道:“你們請坐下,聽我說。我這屋裏熬油似的熬了這麼大年紀,又有你和你兄弟,這會子連襲人都不如了,我還有什麼臉?連你也沒臉麵,別說我了!”

探春笑道:“原來為這個。我說我並不敢犯法違理。”

探春一麵便坐了,拿賬翻與趙姨娘看,又念與她聽,又說道:“這是祖宗手裏舊規矩,人人都依著,偏我改了不成?也不但襲人,將來環兒收了外頭的,自然也是同襲人一樣。這原不是什麼爭大爭小的事,講不到有臉沒臉的話上。他是太太的奴才,我是按著舊規矩辦。說辦的好,領祖宗的恩典,太太的恩典,若說辦的不均,那是他糊塗不知福,也隻好憑他抱怨去。太太連房子賞了人,我有什麼有臉之處,一文不賞,我也沒什麼沒臉之處。依我說,太太不在家,姨娘安靜些養神罷了,何苦隻要操心。太太滿心疼我,因姨娘每每生事,幾次寒心。我但凡是個男人,可以出得去,我必早走了,立一番事業,那時自有我一番道理。偏我是女孩兒家,一句多話也沒有我亂說的。太太滿心裏都知道。如今因看重我,才叫我照管家務,還沒有做一件好事,姨娘倒先來作踐我。倘或太太知道了,怕我為難不叫我管,那才正經沒臉,連姨娘也真沒臉!”一麵說,一麵不禁滾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