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安總覺得隱隱不安,索性早早躺在了床上,但閉上眼睛卻死活煩躁的睡不著覺。
祁霽年回了寢殿,那久違的心悸湧上心頭,快步走在桌前,雙手撐著桌麵,低下頭顫抖著用力呼吸。
那種心慌又不安的感覺,讓他又開始焦躁起來。
片刻,他抬起有些通紅的雙眼,一手捂著胸口瞬移在陸安安院門外。
正準備抬手敲門,想到了什麼,手一揮,透過門,清清楚楚的看到裏麵掛的那個沒用的鎖。
祁霽年輕哼一聲,他的耐心現在已經完全消失了,又是施法一個瞬移,站在了陸安安的床邊。
陸安安正閉著眼睛強迫自己睡覺,突然露在被子外麵的胳膊和臉上閃過一絲涼意。
心裏咯噔一下睜開眼睛。
啊————
她尖叫一聲快速把自己裹被子裏縮成一團,心髒嚇的咚咚直跳。
陸安安顫抖著,整張臉皺成一團,連腳趾都用力地蜷縮著,緊抓著被子欲哭無淚。
一團黑影什麼東西啊!該不會是來殺自己的吧,早就覺得今天宮裏人雜,果然這種倒黴事也能讓自己碰上。
陸安安滿腦子都是別殺我。
半天不見又什麼動靜,陸安安鼓起勇氣掀開一絲絲空隙朝外看去,一隻大手越伸越近。
嚇的她立馬抓緊縮了回來。
陸安安也不敢大聲叫,怕自己惹怒了對方立刻死掉。怪不得今天總是看到什麼都害怕,總覺得自己心裏不安,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祁霽年皺起眉頭,手頓在原地。
他心裏知道是自己嚇到她了,還是要默默吐槽陸安安慫的不行。
抬手一揮,整個屋子亮了起來。
“是我。”
陸安安聽到聲音反應了幾秒才睜開緊閉的雙眼。
這聲音好耳熟。
……
祁霽年?
陸安安看到沿縫的光線,慢慢打開被子。
衣服是黑色,是那件騷包的。
慢慢探出整個腦袋抬頭看去,祁霽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你是不是有病啊!”
看清來人時,陸安安忍不住脫口而出。
“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友善的問候……”對上祁霽年不悅的臭臉,陸安安很快收回了臉上的憤怒,變換成了抽搐的笑臉。
“出來。”
陸安安一聽他站在自己床邊還一副命令的口氣,不可置信的張了張嘴,但再次對上他的眼神還是選擇了閉上。
她縮在被子裏本來就是烏龜爬的姿勢露著個腦袋,用力的點著頭憋著一口氣,越想越氣行,出來就出來。
掀開被子跪在床上挺直了腰板。
雖然兩人還是有著明顯的身高差,但陸安安還是努力維持著自己的心酸姿態。
“請問尊上大半夜出現在我的房間是有什麼事嗎?”
祁霽年不自然地轉過了頭:“起來,陪我坐會。”
???
陸安安剛心裏吐槽他犯病,突然想到他那心悸的老毛病,這是找自己舒緩來了?
“你又不舒服了?”
祁霽年淡淡點了點頭。
陸安安想了想:“非得坐著?要不我變回去,你把我放盆裏端走。”
祁霽年轉頭走到桌前坐了下來,其實那種感覺已經消失了,但他還是有種空虛又無力的感覺。
他以前總覺得是苜宿草有什麼特殊,所以他每次心悸隻要把她端在臥室或者書房,自己身邊就能緩解很多,但後來找了很多同類植物之後他才發現,隻有陸安安身上的氣息才能讓自己平靜。
陸安安並不知道,以為她化形之後祁霽年便不需要用她來緩解心悸了,事實上很多時候祁霽年是靠著牽絲線的感知在緩解,隻要她在一定範圍內可以。
但是像剛剛這種讓自己焦躁不安的事情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他的腦子裏想到陸安安時隻有一個念頭,馬上見到她才能平靜下來。
“不用變回去,起來陪我坐會兒。”
陸安安不情不願地從床上下來,隻穿著單薄的白色裏衣,散著頭發滿臉怨氣的坐在祁霽年對麵。
突如其來的困意讓她的怨氣更重了些。
突然衣架上的外衣落在了她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