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蕪從榻上撐起身子,將床邊的一碗藥一飲而盡,苦澀的藥味從嘴裏綻開,皺了皺眉頭
竹桃打開門進來,端著一盤果脯,憂心的遞到了魏蕪麵前,“娘娘,嚐些吧。”
魏蕪看著麵前盤子蔫蔫巴巴的果脯,輕輕嗤笑了一聲,“如今禦膳房也敢送來這等歪瓜裂棗。”
竹桃似是有些難以啟齒般,從牙縫裏擠出來:“娘娘……如今闔宮上下,皆看琅嬪眼色……”
魏蕪不怒反笑,接著用盡全力,將果脯打落在地,跌回榻上喘著氣,不斷的呢喃道:“她琅嬪又算什麼東西,本宮還沒死呢!本宮是皇後!”
竹桃將地上的果脯一顆顆撿起,跪在地上不斷的抽泣著,“娘娘這病許久不見好,陛下……也不曾來看望娘娘……”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魏蕪將臉埋進被褥裏,都是報應……
若是當初……她早早選了那驚才絕絕的世家公子徐元璟便好了。
會不會,和現在不同……她悔了。
夜裏。
風吹的窗戶哐哐作響,榻上的人似是夢魘了一般,額上冷汗連珠,柳眉微撇,嘴裏不斷呢喃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啊!啊!
漆黑的夜裏,發出女子聲聲慘叫,廊下守夜的竹桃被驚醒,一瞬便聽見娘娘的聲音。
便慌忙推門而入。
光影流轉,時空扭轉,魏蕪驀然被扯進一片白。
“這是哪裏?”
琉璃為瓦,玉磚鋪地,如此眼熟,她頃刻間便認出來,這是玄月樓。
她隻登樓過一回,便是殺仙陽郡主那一夜。
可……為何她會出現在這裏,她方才明明在景仁宮睡下……
寒風從四麵八方吹來,魏蕪抬起手護住身前,她身上隻穿了就寢時穿的那一身白色寢衣,隻能攏緊衣領不讓風灌入。
這世間仿佛隻剩她一人,萬籟俱靜。
就在她要崩潰之際,麵前黝黑的玉階上傳來腳步聲。
很輕。
映入眼簾的是一襲紅衣金絲衣角,魏蕪警惕的後退了一步。
她心中一驚,這一切,像極了她殺仙陽郡主那一日,一幕幕快速重合。
“你是誰!”
魏蕪終於失聲發問。
那人終於從玉階上走了上來,魏蕪終於看清了那人的臉。
魏蕪輕笑了一聲,她道:“徐理枝。”
借係統入了魏蕪的夢,從玄月樓往下看,是看不清的大霧。
徐理枝眼底的殺意,一瞬間勃發,她怎麼敢?怎麼敢……
“你似乎知道是我?”
魏蕪的反應有些反常,徐理枝這一刻,竟然很想知道,魏蕪每夜的夢裏都有什麼,讓她如此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