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盈這些日子斷斷續續賞賜出去一堆東西,但私庫仍是滿滿當當的,兼之皇上不停的補給進來,看著反倒比先前還多了。
聽了阿盈的感歎,含霜得意的仰起臉,一臉的驕傲,“如今您私庫裏的東西,可都是您的嫁妝,且這嫁妝說起來大多都是叔伯們親自準備的呢。”這叔伯們,說的自然是鎮守邊關的顧家軍的將領了。
皇後的嫁妝均是內務府置辦,而這些將領們知道不能明麵兒上親自為小姐準備嫁妝了,聖旨一下便開始搜羅各處最好的玉石金器、木雕刻件兒並各類毛皮錦布等陪嫁之物,再將自己準備的物品降低些價賣給內務府專門給皇後置辦嫁妝的人,而後再將這些銀子換成小額銀票,交予小姐壓箱底,這一來一往周旋此事,不可謂不用心。
阿盈自是知道顧家軍的,由她父親領軍幾十年的軍隊,驍勇善戰,如今軍內上層將領幾乎都是顧家心腹,甚至還專門為她送嫁,但先前聽時卻沒什麼真實感,如今知道這滿私庫的東西都是叔伯們精心準備,可見對她的心意處處周全。
而含霈又補充道,“京中那些世家貴族都道咱們鎮國公府是破落戶,卻不知國公爺麾下多少將領,隔三差五的就要往咱們府裏送東西。”說著,含霈臉上便掛了諷刺的笑。
當兵打仗的除卻軍師外,多是大老粗,而這些忠勇耿直的男人們表達關愛的方式就是送東西,什麼好兒就撿什麼往府裏送。
阿盈聞言笑道,“聽了本宮的身世還以為自己是個小可憐呢,原來竟還有此內情。也叫叔伯們破費了。”
原來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竟有如此多人在身後為自己默默付出。
“小姐有所不知,誰都道邊城寒苦,但邊城並不如旁人所認為的那麼窮,往來各地的商隊就有許多。”含霜解釋道,竟是喚了先前在閨閣內對阿盈的稱呼也未注意,“咱們顧家軍裏,凡是士兵的遺孤或是家眷,都是相互照應,等日後嫁娶時,叔伯們少不得是要送嫁妝添聘禮的,要是窮,還能這樣?”
阿盈點點頭,含霜四個均是由顧家軍後代中挑選出來的,名義上是婢女實則卻如阿盈的同伴一般,但又比同伴更多了份忠心。含霜四個均是遺孤,而含霜稱呼顧家軍將領們為叔伯,這般親近可顧家軍確實對軍中兵將的家眷遺孤十分照顧。
對軍人的家眷如此關照,也不難想象為何顧家軍打起仗來以一當十,跟不要命似的。
“那義兄呢?”
阿盈擦了手便開始用膳,倒也不忘方才所講道的義兄顧寒風。
“公子給您送嫁之後,即刻便與入京的顧家軍趕回邊城去了,公子倒是時常給您捎口信的。”含霈答道,畢竟大公子不是主子的嫡親兄長,嫁入皇室,就算是嫡親兄長亦是外男,何況還是感情深厚的非嫡親兄妹呢?
是以大公子一向隻捎口信,從未寫過一字半句,省得被人截了拿去當把柄。
阿盈點了點架子上鏤空檀木盒垂著的珠子,才道,“這麼說,義兄竟是三年未回京了?”得了含霈肯定的點頭,“那倒是不好見到了,義兄可成親不曾?”
含霈神色有些尷尬,隻道,“還未曾,大公子說了,先立業後成家。”
阿盈不過隨口一問,並未注意含霈的神色,總感覺忘了問些什麼,腦海中那問題如流星墜落一閃過,阿盈竟是沒來得及捉住。
下一刻便被含霜歡喜的聲音打斷,“哈哈,終是被我找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