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3 / 3)

小團子一臉正氣,仿佛打這一架便是為民除害了,阿盈又氣又好笑,實在不知道它們這些沒有實體的鬼魂到底是如何打架的,“好好好,那你現在可怎麼辦呢?”又沒法上藥,也沒法給阿軟換衣服。

阿盈這裏還歎著氣,阿軟已經眉飛色舞地開始展示自己打架的過程了,言語中阿盈得知,與阿軟動手的是他的堂兄,比阿軟大了幾歲,動起手來阿軟是吃虧些的。

不過阿軟也不是好惹的,就他的一麵之詞來說,雖然打不過那堂兄,但他還是仗著人小把那堂兄撓得臉上沒一塊兒好皮兒了。

阿盈樂得不行,想起知意軒那甄常在和葉選侍兩人動手的事情來,阿軟這舉動倒是跟女子撒潑動手時類似了。

阿軟卻是不服氣,“舅舅說了,取勝之道在於奇,我這樣撓他雖然沒有男子氣概,但是阿軟不後悔。”

聞言阿盈側頭看他,“不過既是阿軟的堂兄,為何阿軟要與他動手?”

問及打架的原因,阿軟神色顯得有些黯淡,尤其是他這副狼狽模樣下更是如此,雖他早熟,但到底沒有要與自己的母後耍心思的想法,低聲道,“堂兄說母後的壞話了。”具體便不肯再透露,不過既是上升到阿軟這樣自律的孩子都會主動動手的地步,想必不是什麼好話。

阿盈隨即轉移了話題,問起阿軟那位給他灌輸各種謀略的舅舅來,阿軟一改先前的低落,挺直了小身板兒,“舅舅是大將軍,是大晉的英雄!邊城一戰成名,大晉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語氣十分與有榮焉。

哦?阿盈倒是好奇,最近她正在讀史書,也想借此查出阿軟來曆的蛛絲馬跡,據阿盈了解,大晉曆史上有名的大將軍王不過幾位,隨即追問道,“那阿軟的舅舅叫什麼呢?”

阿軟有些奇怪,母後竟是連舅舅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嗎?不過想到母後連自己都能忘記,更別說常年在邊關戍守的舅舅了,“舅舅叫顧寒風,是母後的兄長,外祖父的義子呀,母後都不記得了嗎?”

聽到“顧寒風”三字,阿盈訝然,顧寒風她自然是知道的,可她沒有想到這名字竟是從阿軟嘴裏說出來,且還是阿軟口中的舅舅。

若說曆史上有同名同姓之人,阿盈相信,但她不相信身份來曆都與自己的義兄一樣的的人,結合先前種種,比如阿軟十分熟悉宮內各處,且稱太後為皇祖母,稱逸王妃為皇嬸等等,口氣熟稔。

以往被阿盈忽略的細節此時一一浮現,阿盈心中忽然有了個大膽的猜測,其實,阿軟並非賀蘭皇室的先輩,而是——後輩,亦或者說得更清楚些,是她未來的兒子?

阿盈被自己的想法驚得倒吸一口氣,再想想圓通大師的話,說阿軟並非鬼祟,且與自己十分有緣分,難道這緣分說的不是她開了天眼之後能看到阿軟,而是她們之間其實有母子緣分?

阿軟看母後陷入沉思,時而皺眉時而歎氣的,“母後,舅舅有什麼不對嗎?”

阿盈搖搖頭,轉而打量起阿軟的眉眼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仔細專注,直把阿軟看得心慌,隻以為母後對自己動粗的行為生氣了,一直可憐巴巴的認錯。

阿軟的眉眼仍是稚嫩未長開,最有說服力的就是那一雙已經初現形狀的鳳眸,兼之阿軟說了,她的義兄是在邊城一戰成名,可如今義兄去了邊城不過三載,並未有重大戰事發生,可見阿軟所說的,的確是還未發生的事情。

且阿軟的記憶略有殘缺,然而後的聊天問話中,阿盈從這有限的記憶裏得出的信息,確實與自己的情況相仿,阿軟是自己的孩子這事兒,阿盈是信了一半兒的。

阿盈倒是接受得很快,心中第一個念頭居然是難怪阿軟不怕茅山玉佩,再說,即便阿軟不是她的孩子,她如今看顧阿軟,阿軟也從未害過她,這樣日日陪伴產生的情感也不是可以輕易磨滅的。

何況在阿盈眼裏,這隻小團子自律、早熟而不世故、聰穎又帶著孩童的天真稚氣,有時還傻乎乎的,其實能當自己的兒子,也是好的呀。

不過令阿盈發愁的是,阿軟現在這樣髒亂的衣衫和頭發,該怎麼整理呢?如果是真的孩子倒還好,直接叫人換了去便是,難就難在阿軟並無實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