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欲要按鈴,程最喊住她:“不用,應該沒事的。”
“那你就幹疼著呀?”盛意頗不高興地看著他這一雙被揉紅的眼睛。
程最搖搖頭,攥著被角說:“等我退燒了,可能就不疼了。”
“你也說了是可能。”盛意無奈,“還是問下醫生比較放心。”
程最的眼睛又開始痛了,他拿手揉了揉,悶悶“哦”了一聲。
眼科的醫生要晚一點才能過來,呼吸內科的醫生推測可能是與發燒有關,建議可以先給病人按摩一下緩解一些疼痛。
這一次,程最不想麻煩盛意,還想自己給自己按。
他右手剛抬起就被身邊的她給按住了。
盛意磨牙道:“你還想被我綁手腕?”
程最不再掙紮,乖乖巧巧地被她按摩發疼的眼睛。
陳二牛仿佛看透了一切,想笑又不能笑,最後找了個借口溜出病房去。
程最的眼睫毛很長,閉上眼睛就像是兩把蒲扇落下淡淡的陰影。
盛意覺得指尖癢癢的,和小時候捂他眼睛時的感受一樣。
她給他按摩了一會兒,關心道:“還疼的厲害嗎?”
程最睜開了眼睛,麵對熟悉的虛空搖了搖頭,軟著聲音回答:“好多了,不太疼了。”
“頭呢?有沒有感覺好點?”盛意不放心地伸出小手摸了摸他有點黏糊的額頭。
“好像好點了。”程最病態的臉上帶了點笑容,安慰她:“很快就會退燒了,別太擔心。”
盛意撇嘴道:“要還是不退燒,就隻能委屈你的右半邊屁股再挨一針了。”
程最:“……”
盛意低低笑了一聲,在病號櫃上抽了張濕紙巾給他擦了擦額頭上汗。
“程最,你知道你現在最像什麼嗎?”她接著給他按起止咳的天突穴。
程最想了想,試探地問道:“是小羔羊嗎?”
盛意差點沒有繃住要笑出聲來。
待宰的羔羊,確實挺符合他的。
她說:“不對。”
程最愣了愣,這時喉間湧上熟悉的感覺,他偏頭到一側,咳嗽出聲。
好在很快就止住了。
“是什麼啊?”他轉回臉龐,聲音中夾雜著點咳喘。
盛意說給他聽:“是小兔子呀!”
“兔子?”程最不理解。
“是呀,就是小兔子。”盛意抬眼看住他通紅的一雙眼睛,笑著跟他說:“一隻紅眼睛的小兔子,和你小時候送給我的那隻小兔子一樣。”
程最彎彎眉眼,越過盛意的手,抬起自己的右手在頭頂抓了一把頭發豎立起來,說:“一隻立著單耳朵的紅眼睛小兔子。”
盛意被哄得眉開眼笑,附和他:“對,就是你這樣的。”
陳二牛在病區轉了一圈回來,後麵跟著從眼科來的醫生。
醫生給程最做了簡單的檢查,並詢問了一些問題,也是傾向於是這次高燒帶起的眼部神經痛,說可以先觀察一下,看看他退燒後這樣的症狀會不會隨之消失。
陪護的兩位“家長”這才真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