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冬季,剛下過小雨的街道濕漉漉的,空氣裏濕冷的氣息幾乎冷到路人的骨子裏去,午後才探出額頭的太陽也不能提高這裏的溫度。
寬闊的馬路驟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刹車聲,一輛冷黑的進口車停在斑馬線跟前,車上的司機和後座的男子因為急刹車,身體還在向前傾倒。
“小周,你能把車開得比你更娘泡嗎!”後座的男子不悅地發出惡毒的斥責,仍埋頭閱讀手中的文件。
“對不起雷總,因為有人突然闖紅燈……”年輕的司機怯懦地回道,偷偷看著後視鏡中埋頭的老板,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聞言,雷捷凱才抬起頭掃了一眼前方,隨即問道:“人影呢?”
“倒了,好、好像倒了。”小周拭著額側的冷汗坐在駕駛座上顫抖,捂著胸口生怕心髒從裏頭蹦出來。
“還不下去看看,該賠錢還是索賠還用我摸著你的木頭腦袋教你嗎?”雷捷凱輕拍了一下文件夾,忍著慍怒瞪向司機的後腦勺,見後者慌張地爬下車才把注意力移回手中的文件。
幾秒鍾的功夫,司機就麵無血色地跑回來,帶著哭腔彙報:“雷、雷總,出、出事了!那人臉色蒼白扒在地上爬、爬不起來了!對不起……怎麼辦……”
說著,兩行熱淚就從蒼白的臉上滑下來,年輕的司機害怕得手腳亂抖,不能自控,幾乎有一頭撞死的衝動。
雷捷凱犀利的冷眸不耐煩地瞟了他一眼,忍著開罵的衝動下車,繞到車頭才見一短發女子伏在地上,身側躺著一個破爛不堪的行李,而這兩個“物體”與車頭的距離至少有一米!
這顯然是化了妝出來行騙的!
看了一眼地上蒼白的人兒,雷捷凱不屑地說道:“不想進警察局就馬上給我滾一邊去!”
地上的女子聽到聲音,微微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發白的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聲。
“說什麼?大聲點!啞了嗎?”雷捷凱開始沒耐性地叫起來,但見她微弱的模樣又忍不住蹲下去想聽清她的話。
“我好……餓、好……渴!”女子努力從聲帶裏擠出幾個字,眼睛仍緊閉著,長長的睫毛垂在蒼白的眼皮下,顯得更加濃黑動人。
雷捷凱驚瞪起雙眼,瞥見她腰下的短裙幾乎縮到大腿跟,裹著貼腿長筒靴的一對修長細腿完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而她竟還不知廉恥地對一個陌生男人說自己“**”!
“餓?渴?是**吧!有這樣無恥的人格和放蕩的身段怎麼不去做小姐?我沒興趣也沒時間跟你這種低等生物周旋!”他輕蔑地瞅著地上的女子,從上衣口袋裏取出一支筆和一本支票簿,快速寫下數字和簽名丟給她,便準備回車上繞道離開,褲腿卻突然被一隻小手扯住。
女子使盡最後的力氣似的,艱難地睜開眼吐出兩個字:“餓、渴!”
“小周!把車裏的麵包和水通通拿出來!”雷捷凱抓狂地衝車裏嚷道,他想把地上的騙子一腳踢開,偏偏看到她那對執著的黑眸時,怎麼也狠不下心來。
年輕的司機聽到命令,火速抱著一堆食物跑過來。
一頓狼吞虎咽之後,女子臉上總算恢複了一絲血色,同時也擊潰雷捷凱之前認定她是“化了妝的騙子”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