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他的話，我都聽見了。”
閆無忌自嘲的笑笑，“主子，你說我該告訴他真相嗎？”
“此事在你。若不願說，便叫他安然的走吧。”慕姝妍拍拍他的肩，“我都支持。”
閆無忌攥緊手中的酒，“主子，多謝你。”
他不後悔為她籌謀一場，亦不後悔為她當一次小人……士為知己者死。
“我在外麵等著。”
慕姝妍有些不放心，“若他動手，你便喊我過去。”
青年笑了笑，衝她揮揮手。
慕姝妍盯著他進了牢房，心中布滿了歉疚。
——終究是她叫閆無忌陷入了不義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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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
閆無忌在韓鵬身前跪下，磕了幾個響頭。
“你來了……”韓鵬拖著鎖鏈爬上前，摸了摸閆無忌的頭。
“屬下……”閆無忌的淚湧出來，“屬下對不住將軍。”
韓鵬一怔，到此刻什麼也明白了。
或許在他從火光中趕來之時，他便應當知道他絕非一個毫無心機的少年。隻是此人身上有他少時的影子，又或許是他鮮有的心慈手軟一回，為自己埋下了禍根。
“原來真是你，”他又哭又笑，“我最不願懷疑的人……真是捅我的刀。”
閆無忌不敢再看韓鵬，隻得埋頭趴在地上。
“怪不得不叫我父親了，”韓鵬笑的滄桑，“別哭了，哪還有個男人樣？”
閆無忌的心中傳來劇痛，“父親，兒子不孝。”
他萬萬沒想到，這來之不易的父子情分是真的。他設想的算計在前一刻被韓鵬的話擊的粉碎，昭示著他的陰險可笑。
“我不怪你，”韓鵬喃喃道，“你定是從一開始，就是旁人安插的棋子。”
是他的過分信任將自己逼至死路。他從未深想這青年的來曆，又或許是此人過分精明，從未叫他抓住把柄。
“我隻問你，”韓鵬悠悠轉頭，“那日你救我性命之時，可是出自真心？”
閆無忌抬頭，對上韓鵬的目光。
“是。”
那話語帶著重量，沉沉砸向地麵。
閆無忌的目光帶著少年人的純粹，坦誠而堅定。“隻可惜忠義不能兩全，我隻得背信棄義……今生所欠，來世必還。”
韓鵬微微笑了，“我不怪你，不必還。”
都是他的報應，如今他還能怨什麼呢？
“來來來，起開！行刑的時辰到了……”
獄卒三五成群的闖進來，眼看著就要揪住閆無忌的領子。
“幾位且慢。”
閆無忌瘋了一般的跪在剛剛追進來的慕姝妍身前，“小姐，叫我與父親一道受刑吧。”
慕姝妍不忍看他，將淚強行壓下去。
“閆無忌，他作惡無數，理當受千刀萬剮！”
“我知道，我知道……”閆無忌大口喘著氣，“可他待我如親子，我今生已對不住他的恩情，隻願追隨他下黃泉。小姐，我隻有這一條命了……”
慕姝妍閉上眼，別過頭去。
“閆無忌，你給我抬起頭來！”
韓鵬直起身子，“我韓鵬不屑要你這條命！你給老子活的好好的，聽到沒有！”
閆無忌充耳不聞，掏出懷中的刀。
“主子，此生我孤苦無依，未曾有幾人待我真心。一個你，一個韓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