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卆？這孩子的本名叫小卆麼？”時問好奇道。
“你有什麼資格知道他的名字？！”長疏不耐，指著小九的方向，大聲又質問了一遍：“我在問你，你為什麼把他練成傀儡？！”
讓一旁玩的正盡興的小九也聽了個一清二楚。他顛顛跑過來，反駁長疏道：“我不是傀儡！”
“不是？傀儡？”長疏茫然了一瞬，在小九麵前，他的氣勢都矮了十分，低聲道：“你這個樣子，怎麼可能不是傀儡？！”
“我說不是就不是。你根都沒見過我主人的手藝，我要是傀儡的話，怎麼可能這麼。。。。”
時問摸摸他的頭，截斷了他要說出來的“醜”字，認真對長疏道：“這孩子，確實不是傀儡。”
“他是八年前，我在逢離湖邊撿到的，當時他一半在水裏，一半在岸上，身體幾乎是透明的。”
長疏愣住了。在他的認知裏，逢離湖水萬物不浮，掉下去的人根本不可能上來。。。
“我撿到他的時候，他雖然意識混沌，說不出話，但我問他名字時，他還是在地上寫了個九，後來，他再清醒的時候，就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這麼多年，我一直叫他小九。”
“那他現在。。。。”長疏冷靜了下來，態度也不再像剛剛那麼咄咄逼人了，他看了看小九身上的金屬殼，疑惑道。
“他當時能從逢離湖裏活下來，就已經是個奇跡了，隻是當時他身體透明，既不是人，也不是魂，我就想到為她做一副可以重塑肉身的外殼，等到殼子自動裂開，他就能重新做回一個正常人了。”
“不過，這也是傀儡師的秘術，隻有殼子徹底裂開，他才可以離開我身邊。”
長疏點了點頭，下一刻，他直接伏跪在時問腳邊，感激又鄭重道：“您救了小卆，就是我的恩人，我無以為報，做牛做馬，隻要您開口，我長疏任憑差遣。”
時問被眼前人的大起大落，震得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俯身給長疏拉了起來：“不至於不至於，這孩子懂事兒，自己也說了要報答我就認我做了主人，這麼多年也幫我做了不少事兒，我承他一分情就夠了。”
“隻是，”時問話鋒一轉：“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也有感情，我還是想替他，也替我自己問問，他為什麼會掉進逢離湖裏？”
“我。。。”長疏咬牙歎了口氣道：“我不知道。”
隨後，他娓娓道來了他跟小卆的故事。
長疏和長卆本是一對相依為命的親兄弟，哥哥長疏比弟弟大六歲，他們自幼生活在北戎，而北戎規定，每家每戶至少有一人必須參軍，所以長疏剛滿十五歲就被抓到了軍營。
他離家的時候，長卆還不到九歲，跟現在小九的樣子幾乎如出一轍。
後來，長疏就跟隨著北戎軍隊四方開疆征戰，為了能讓長卆過得好，他一路拚殺，成為了小有名氣的將領，他們的隊伍越走越遠，回去看長卆的時間也寥寥無幾，他總想著，隻要能打到南邊，就可以回去陪小卆，而這一等就等到了他人生中唯一的一場敗仗。
在北戎，凡是被俘即被認定為死士，長疏雖然重傷活了下來，卻也隻能苟活，他已經被北戎除名了，而那一年他才21歲，他還沒有看著弟弟好好長大。
可是當他曆盡千辛為了弟弟，偷偷回去的時候，被他拜托照顧弟弟的鄰居告知，小卆已經被抓去軍營不久前失蹤在一次任務中了。
從那以後，長疏遊曆五州，為的就是能找到弟弟，直到，前段時間，北戎的密探聯係到他，以長卆的最後的失蹤地址，作為雇他接任務的籌碼，於是他就來到了青曇。
他想著，如果，弟弟還活著，應該就是赤初這麼大年紀，卻沒想到，如今一看，弟弟，還是小時候的樣子。
“這樣，你還有可以重新陪他長大的機會。”聽到這裏，時問安慰道。
但小九，聽得雲裏霧裏像在聽別人的故事，雖然感動，但是對長疏依然一時無法親近，就連“哥哥”兩個字都叫不出口，甚至對於“小卆”這個名字都覺得不像是在叫自己。
長疏也不急，隻是小心翼翼地問時問：“我可不可以留在這裏？多陪陪小九？這個房間都是我為他準備的，如果他願意可不可以在這兒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