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紫晨緊緊抓著他的手臂,頭深深埋進他的胸膛,牙齒用力咬著嘴唇,沒有一絲呻吟。似乎隻有這樣,她就會沒事,孩子也會平安。
一刻鍾後,車子終於到了最近的醫院,幸虧這家醫院沒有劃為特定醫院,來的路上旦增已經打了120電話,顧司辰在電話裏把情況告訴了醫生。他們到來時,醫院已經做好了準備。
手術室外,顧司辰懊悔地拍打著自己,怎麼就不能堅定一些,為什麼下樓的時候不能再快幾秒,為什麼...
亮起的手術燈,兩次進手術室,都是因為他。第一次他不知道,不能陪在她身邊;第二次,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
自責、悔恨、痛苦...僥幸地祈禱,祈禱這一場隻是夢,祈禱一切都平安,祈禱所有的都可以重來。
一個人拍著他的肩膀,顧司辰回過身,不認識的中年男人,旁邊還站著兩個跟那人年紀相仿的兩位女士。
其中一位女士先開口“你好,我們是紫晨同誌的同事,這是祝院長,這位是曲珍庭長,我是負責人事的頓珠,聽說紫晨出事,祝院長第一時間過來,情況怎麼樣了?”
顧司辰的手被祝院長握著,抬頭望著還亮著的手術燈,久久才回過神,念叨“沒事,沒事。”
三個人的目光也聚焦到手術室,祈禱裏邊真的沒事。
燈滅了,門開了,人走出來了。
顧司辰掙開被握著的手抓住醫生的手結結巴巴地問“醫,醫生,我,我愛人怎麼樣了?”
那醫生搖搖頭“孕婦收到劇烈撞擊、加上曾經受過傷,身體還沒有達到受孕標準,孩子沒保住。”
三個人聞言頓時愣住,你看我,我看你,曲珍庭長和頓珠主任都微微搖頭,祝院長清楚了狀況。
顧司辰聽到這話趔趄著後退,身體順著牆落下去,嘴裏不斷自責“都怨我,是我的錯,怪我。”
祝院長在他身邊蹲下,安撫“聽到這個消息我們痛心,你們把人交給我們,我們應該照顧好,她出事,我們有很大責任。紫晨同誌快出來了,我相信她不想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她更需要你。”
顧司辰抬頭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父親小不了多少的人,明白他的意思,雙手用力擦掉眼睛裏的淚,藏起難過和痛苦,她比他更需要安慰。
“謝謝。”顧司辰站起身,對著三位她的領導深深鞠了一躬。
過錯不在他們,如果他們知道懷孕的事,相信不會安排她參與這項工作。她的堅持,他無法拒絕,這個結果,由他承受。
推著她的車子終於出來,顧司辰努力擠出笑迎上去。躺在上邊的蔣紫晨還在麻醉中,緊閉著雙眸,臉頰還帶著淚痕,嘴唇也結上了血痂。
顧司辰一路跟著進到病房,沒有讓護士幫忙,自己輕輕抱她到病床,靜靜坐在床邊等她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