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裏很傷感,老四謹小慎微,一路坎坷地走到現在,還是沒能善終。
不過總算落個全屍,沒有被煮了吃掉,唉,真正善終的狗能有幾隻呢?
回去的路是順風,好像被人推著向前走。我們加快了速度,像被人用水潑回來似的。豹哥不斷打噴嚏,雨水太冷,我也冷得打顫。
俱樂部的玻璃門已經碎了,玻璃碴子散了一地。豹哥沒有開門,彎腰從沒了玻璃的門框走了進去。
酒吧,桌球廳,走廊裏都沒人了,嘈雜的聲音來自小禮堂。有兩個從樓上下來的小姐,和豹哥打聲招呼,急著往小禮堂走去。
我們也來到小禮堂,這裏像開鍋了一樣,分成兩個陣營在互相喊話。
柳二先生,孫大光,苗姐,大塊頭,還有幾個工人,保安站在一邊,裏麵還有幾個公關小姐。他們占了少數,但是有柳二先生和孫大光兩個重量級人物,在氣勢上並沒有被壓住。
豹哥走到柳二先生旁邊,自動加入了這邊。後勤部長杜鍾,脫離原來陣營,走到豹哥旁邊。他堅定地說:
“豹哥,您幫我殺了瘦皮猴,報了大仇,杜鍾這天命是你的。”
大塊頭一看豹哥加入,還帶過來一個,勇氣倍增。他挺起胸膛,顯出強壯的胸肌。他指著李帥罵道:
“死結巴,你他媽說報警,警察來了老子還能活嗎?我背著兩條人命呢!我後麵這些人,哪個不是夠槍斃的?你要害死我們,我他媽先弄死你。”
李帥知道這時候需要氣勢,自己的嘴不行,說不過對方,他看了一眼身後的一個專家。
那個專家說道:
“咱們專家組算是罪大惡極了,如果有一點出路,誰願意自投羅網去報警?島上埋了炸藥,說不定哪天,柳家掙夠了錢,我們就會被滅口。你們醒醒吧,我們有罪,就算槍斃了也咎由自取,但是稀裏糊塗地被滅口,死的真是太冤了。”
聽了他的話,一個小姐從堅守陣營,偷偷彎著腰溜到起義陣營裏。
柳二先生走到前麵,對著起義陣營說:
“咱們在一起時間可不短,大家都是來求財的,都是罪犯。警察來了,你們馬上就完蛋。島上有炸藥不假,那是等集團接走我們,留著炸毀證據用的。殺人滅口?誰告訴你們的?集團還需要大家幫忙呢!”
聽了柳二先生的話,有兩個保安蹲著慢慢移動身體,來到柳二先生這邊。
老程站出來,大聲說道:
“柳家能用你們幹什麼?哪天財富積累夠了,我們這些人還有什麼價值?炸藥是用來炸我們的,我們才是最大的證據。島上的工廠,設備,那不算證據,柳家完全可以不承認。隻有我們這些活人,才是柳家最大的威脅。我還是專家組長呢,可是我的兒子被柳家害死了。你們相信自己有命離開小島嗎?”
人們的腦子,都在快速運轉,努力權衡利弊,思考自己的處境和未來。
老程的話很有分量,活人才是最大的證據。一個沒有人的假鈔工廠,誰能說就是柳家的呢?
兩個保安又悄悄退回起義陣營。
矮冬瓜把洛洛扶著坐下,求一名護士幫著照看。他來到前麵,運了運氣,大聲喊道:
“大家別在指望柳家發善心,嚴東追隨柳家那麼多年,不也一樣被滅口了?那天晚上根本沒有飛機過來,不可能接走他。你們見誰被接走了?他是被殺了,應該就是柳二先生下的手。柳二先生,前幾天我晚上從工廠回來,看見嚴東了。他說他死的太慘,求我給他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