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伊雯時,她已經喝得醉醺醺的了。“你來了,正好陪我一起喝,來,喝……幹杯……”“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不能喝酒?”“我就要喝……你別拽我……”我急忙結了賬,拉著伊雯走出了小酒吧。
路上清風若有若無的掠過,很清爽,讓人忘記了時間和季節。走了一段路,伊雯差不多也清醒了,感覺累了,就在路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允浩知道了嗎?”“不知道,你……你別告訴他。”“他要是知道自己當爸爸了肯定會高興,幹嘛不告訴他啊?”“孩子不是允浩的。”雖然伊雯低著頭,說的聲音很小,但我聽得還是膽戰心驚:“什麼,那你,你……”我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你現在很瞧不起我吧,還是在想我原來是這麼隨便的人?”“沒有,伊雯,你別亂想,我隻是沒想到事情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我那天聚會喝醉了,什麼都不知道,第二天在旅館醒來就我一個人……嗚嗚……我怎麼就喝醉了?”伊雯邊說邊哭了起來。“那,這個孩子你打算要嗎?”“我害怕,我愛允浩,我想將來一定會跟他結婚的,可是現在,我該怎麼辦?允浩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會原諒我。”“你先別哭了,咱們先回家,再慢慢想辦法。”
也許是酒的後勁大,也許是真的累了,剛到家伊雯就倒在床上睡著了。我熬了粥,就去找允浩。“你最好還是去看看伊雯,她懷孕了。”“什麼?怎麼會這樣?”我看著允浩愣在那裏,沒有絲毫的喜悅:“難道是我喝醉的那……思樂,我是因為想你才喝醉的……我……”允浩邊說著,邊抓著我的手極力辯解著,手指竟然被他握得生疼,但是我沒有抽出手來。“什麼都別說了,你最近好好照顧伊雯。”允浩呆在那裏,我掙脫他的束縛,轉身走出了門。
如果說以前隻是在乎我們的友誼,刻意回避和允浩之間的感情,那現在,是我該徹底放手的時候了。我做不到告訴允浩真相,但我更不忍心看到伊雯失去允浩時候的萎靡不振,她現在的境遇已經很糟了,不能讓事情更槽糕下去。我們牽絆糾結的感情是時候徹底整理一下了。而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我選擇放棄,退出並不是示弱,隻是為了更好的成全彼此。屬於我大學時期的單相思成長到這個階段,又被我親手折斷。徒留那份淺淺的回憶和得知不是單相思的心跳。
“思樂,允浩知道我懷孕了,以為孩子是他的,我不敢告訴他真相,那麼……”看著伊雯發過來的短信,我隻回複了一個字“嗯”。我們就這樣達成了默契,一個讓我們三個人都走向窒息的禁錮。
不知道允浩怎樣解決了那件事情,總之之後我不用再去警局了。偶爾去看伊雯的時候,總是感到允浩對我是那樣冰冷,連朋友之間的客套都不複存在。也許我該與他們保持更遠的距離,使我們都足夠安全又可以自由喘息的距離。
到是蕭鼎筠,表現得格外積極,又是送衣服,又是買玩具,感覺就是他的孩子要出世一樣。“你什麼時候來看我啊,現在休假一個人好悶,允浩案子多,沒有時間總陪著我。我怕被我媽管的太死,讓她在我生了以後再過來。”伊雯總是打電話要我去看她,而我總是借口工作忙推脫下一次。有時實在推不掉,就耍賴說是蕭鼎筠代替我去看她了,還總落得伊雯調侃我倆什麼時候在一起。
“允浩和伊雯打算孩子生下來後就辦婚禮,他還沒我大,孩子都有了……”聽著蕭鼎筠有意無意的說著,我竟然眼睛一酸流淚了。難道是聽到他們要結婚了,為一個我還沒有忘記的人就要屬於別人而難過嗎?“你都高興的哭了?”“嗯”我隨便搪塞著他,一口又一口的喝著酒,又辣又嗆的液體灼燒著喉嚨。隻有喝醉了才會忘記這一切吧?
第二天醒來,看到蕭鼎筠也在我家,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裏?”
林允浩看著辦公桌上的案件資料,但一個字都看不進去,索性起身抽支煙。他已經戒煙好長時間了,可是在那天知道伊雯懷孕後,反而抽的比以前還多了。“顧思樂,我們真的就要這麼錯過?我必須對伊雯負責任,但我多想我可以負責任的那個人是你。隻有不看到你,不和你說話,我才能抑製住自己不去想你,也許你會誤會我對你冷血無情吧。預產期還有三個月,那時結婚後,我就會徹底失去你了。我不想放手,但你總是抓住一切機會掙脫逃走。現在期盼的,就是時間可以過得慢一點。”允浩滑開手機,看著相冊裏唯一一張思樂的證件照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