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門的老頭老眼昏花:“你誰啊?我不認識你啊。”
秦之劍嘻笑著套著近乎:“派出所靳北上是我表叔,你忘了,我來他這兒玩過好幾次。”
老頭根本不認識人,更不會認住他是誰,但還是把信接了:“行,他過會兒來上班,我記著給他。”
秦之劍走了幾步又扭回頭:“大爺,可別忘了啊!”
天黑了, 這個時候的農村還沒有用上電,一到晚上到處都是烏漆麻黑,秦之劍耐心地等著,他知道派出所所長靳北上肯定會來。
——這個時候的治安案件很少發生,派出所也就沒有什麼能罰款的由頭。
擱現在,男女奸情也就是道德問題,但在那個年代屬於什麼性質、怎麼處理全都是派出所說了算。
果然,秦之劍先是從麥草縫隙裏看到伍德子哼著“十八摸”敲翠花嬸子的窗戶,還捏著嗓子裝斯文,用戲文裏的念白低聲說著:“小娘子,快開門來呀——”
很快,門無聲地開了。
伍德子飛快地溜了進去。
很快,翠花嬸子的哭聲傳了出來:“唔唔唔……啊……”
伍德子在吼:“啊——”
3.
遠處有摩托車的燈光射來,那是鄉派出所惟一一輛“偏三輪”摩托車,不用說,來的就是派出所的靳北上。
蒙翠花家的門板很薄,根本經不住辦案人員狠狠踹上的一腳。
先是“咣”得一聲,然後又是“轟”得一聲。
翠花嬸子家泥坯房子的薄木門倒下了。
幾條手電的光柱裏,伴著孩子的嚎啕大哭,兩個赤條條的身影被帶了出來。披頭散發的是翠花嬸子,身形高大卻躬著身子不住告饒的是伍德子。
“靳所長,放過我這一回吧!我給你叫哥,不,叫叔、叫爺啊……”伍德子語無倫次。
一條軍用武裝帶“啪”地一聲狠狠地抽在伍德子的光背上:“你做為隊裏的幹部,卻幹著強奸婦女的勾當,應該吃槍子!饒了你,做夢吧!”
又對翠花嬸子:“不要怕,你說,你是不是不願意,他都是硬著來的?”
翠花嬸子終於大哭了出來:“他不是人啊,公安同誌,你們一定要給我做主啊,我都沒法活了……”
案子辦的很順利,靳北上讓翠花嬸子進屋穿衣服、哄孩子了。
一道街的人聽到動靜,都起來看熱鬧。
伍德子的女人要上來撓人,被推了一個趔趄,並警告:“再胡鬧把你一塊兒關小黑屋!”
她也老實了。
靳北上命令給伍德子戴上手銬,在他身上胡亂裹了條破麻袋帶走了,臨走時還發表了“講話”:伍德子做為生產隊長,違背婦女意誌……現在對他進行逮捕!
秦之劍知道,這個時候正在“嚴打”,伍德子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