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緣起(1 / 2)

聲未消、人已渺,下一刻,“潑喇喇”的策馬催蹄聲再次響徹長街。

人如玉、馬如龍,不一時二騎已是穿城而出,來到城外南郊一處大莊園前,此莊碧瓦粉牆掩映在一片白楊千樹之中,其間更有流水潺潺,花香陣陣,端的是靜秀非常。

“二少爺回來了,二少爺回來了!”,在一片莊人們的喧嘩聲中,徐安然徑直入了莊中正堂,隻是還不等他向坐中二老行禮請安,早見身穿團衫福字履的徐大善人厲聲喝道:“逆子,還不跪下”

“又來!”,心下嘀咕一句出聲,大少爺腳下卻是半點不慢的應聲拜倒,唇角那一道笑意也當即消失不見,反倒是將一副可憐巴巴的無辜演示的似模似樣,惹來上座一側的徐老夫人憐惜不已。

“我老徐家世代積善,怎麼就生下你這麼個孽子來,終日無心向學,隻知遊蕩於脂粉叢中,追逐聲色犬馬享受……”,一番慷慨激昂,徐大善人踱步轉身見那“孽子”臉上並無半分意動,也知自己剛才所說必然又是被當了耳旁風,遂一聲厲哼,也不多費唇舌道:“自即刻起,你就搬到西邊小偏院去住,既然無心舉業,爹為你請了位高道,孽子你好生隨著學學道家諸經,也好收束收束野馬似的性子,哼!若是敢於不經允準擅離院門一步,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一聽要被禁足,這大少爺那裏受得了,當下便將求救的目光轉向老夫人看去,隻看他這一刻麵上的可憐神色,卻實在是發自肺腑。

“哎呀!地上青磚這麼硬實,老頭子你就不怕硌壞了然兒的腿!”,見老伴訓話完畢,那華發微生的徐老夫人再也忍不住的離坐前行,一把攙起兒子,滿臉憐惜說道,隨即借俯身為心頭肉揉腿之機,聽她輕聲道:“今日個兒一早,張家丫頭就找上門來。這回你爹是真火了,我兒乖乖聽話,等他氣消了,咱們再想辦法,放心,娘天天給你做‘煨山獐’,到時讓阿蝦悄悄給你送去”,說這些話語時,老夫人滿臉都是慈愛神色,似乎在他的眼中,兒子一如十多年前那般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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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州南四百裏處,在那整日雲霧彌漫的大山之中,於無限雄奇的峭壁間,隱藏著一個嵯峨古洞,這一日,洞府中,有一“人”一狐正憑借狐語在說仙論道。

大凡狐之皮毛多是花斑遍體,白質而黑章。取其皮用刀裁碎,便可做為狐裘。隻是此時洞府中的這隻小狐卻與其它迥然不同,隻見它通體黑亮如墨,如同熏染貂皮一般,極是奪人眼目,而在這一片墨色中,卻有額心處一片雪白的梅花形眉發,分外醒目。

“爺爺,自我記事起隨您習練丹法以來,至今已是一百零六個春秋了,日日虔心刻苦不敢有半分懈怠,可為什麼總不能結成元丹,自由幻化人形呢?”,看來這個問題已是困擾它許久,所以問話時,那小黑狐滿眼閃動的都是疑惑渴望之色。

被它稱呼為爺爺的卻不是隻狐狸,而是一個年約六旬、氣度儒雅的人形模樣老者,細細的將身前這小黑狐凝視許久,才見他緩緩開言道:“天生萬物以人為長,彼輩身體暗合天地運行至理,一旦修行必然進境極速,是以世間之走獸飛禽、草木之屬欲修仙必先修人,依常理來說,我狐類心性靈慧,往往隻需百年便可修成人身。族中許多與你同年出生,天賦本不如你的,也已經在前年修成人身,為什麼你卻是這般慢法?”,苦思良久不得其解,這“老者”也隻能遲疑道:“想來是你這特異的‘玄狐’身軀與我們都不同的緣故吧!”